花盛开和炽火原本都在守着蔺琅。
但很快,花盛开隐隐觉得心脏又开始释放疼痛。
她不能久待,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痛苦狼狈的样子。
单初身为管家,一向心细如尘,善观眼色。
她走到花盛开身边轻轻拍了拍她。
花盛开虽然看不懂她的手势,但也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就说:“大清早起来我就在忙,没吃早餐,加上担心掌柜的,现在胃特别疼,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单初就点点头,走在前面为她引路去客房。
等花盛开躺床上了,单初拎着医药箱,并且拿了一盒熏香走了进来。
“单小姐,我是个易过敏体质,很多药都不能吃,你别忙活了,我这胃病睡一觉就好了。”
花盛开抢先一步拒绝了,她太讨厌吃药了。
单初就没再勉强,当事人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并不是她勉强于人就是为她好。
“人在疼痛下很难入睡,这个熏香是牧医生自用的,对助眠有奇效,而且用材简单,应该不会有什么致敏源。要试试吗?”
单初在手机里打好文字给花盛开看。
花盛开这一次不能再拒绝了,不然单初就难堪了。
“好,那谢谢你单小姐。”
熏香被点燃,淡淡的香气徐徐萦绕,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居然出奇地能抚慰疼痛。
单初又打了一行字。
“花小姐,我闻不惯这味道,就先出去了。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喊一声就行了。”
单初这个人给人感觉克己守礼,温柔稳重,很容易就会让人卸下心防。
花盛开真诚地袒露笑意,“谢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再说什么。
荣深回到家,吃完饭回到卧室休息,才发觉不对劲。
虽然毒气没有任何味道,但整个房间都有潮湿感,显然毒气装置被启动过。
他又立马掀了床铺,说了句“打开”,床板应声而启,他走入密室,翻了翻书柜里所有文件,他顿时泄了气。
良久,他拉开椅子坐下,打了一通电话。
“喂”一声就没话了。
对方提醒他,“我在听,你说。”
“有人又闯进我家里来了,肯定是蔺琅!家里这么重的毒气都没毒死她,你说她是不是成精了!”
荣深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是语气已经有认命的颓败之象。
对方是冗长的沉默。
“我的秘密在她眼里已经是明牌了,我……无路可走了。”
对方顿了顿,说:“我可以陪你喝点。”
荣深自嘲地笑出了声,“断头酒吗?”
对方就又不说话了。
也许是觉得这样沉默显得太刻薄,对方又说:“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这次换荣深不说话了。
他坐直的身体慢慢弯下去,最后伏在书桌上,轻微发抖。
一直到下午。
单初蓦然惊醒。
睁开眼,就见到牧拾耕目露猜疑的盯着自己看。
“你怎么睡着了?还出了这么多汗,很累吗?是不是生病了?”
单初脸色一急,赶忙掀被下床。
“对不起,我没有招待好客人,我现在就去。”
牧拾耕按着她的手,不让她起来。
“你休息吧!那有个傻小子在照顾蔺琅呢!”牧拾耕说的是炽火。
“那,花小姐呢?”
牧拾耕耸耸肩,“不知道。不过客房很安静,应该是睡着了吧!她一个女人,我又不可能硬闯进去!反正休息好比什么都重要。”
“蔺琅醒了吗?”单初问这话时,目光一直跟随着牧拾耕的嘴巴,好像很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还没醒,听天蝎说她中毒了,医院方面已经做过处理了,你只管安心。就是她的心跳肯定有问题!”
牧拾耕随口一提,单初暗暗思忖,垂下了头。
“我还是来看看你吧,怎么回事?”
说着,牧拾耕就伸手准备给单初把脉,这个举动立马就让单初想起地下室那些医疗设备。
单初轻轻摇摇头:“我没事,我给花小姐点了熏香,大概里面有催眠成分,我闻了一会儿昏昏欲睡。拾耕,你是不是还学了中医啊?”
牧拾耕没回答。
“连带着地下室那些设备,我竟然都不知道。”单初故意试探牧拾耕的心意,想确定他有什么计划,以便以后向牧居安报备。
“你每天就跟个书呆子一样,你能知道什么?不看书你就忙家务,不忙家务你就睡觉。平时地下室我不准任何人进去,你还真的就不进去。你连一丁点冒险精神和忤逆我都不敢,你能知道什么?”
牧拾耕这话分不清楚是揶揄还是抱怨。
“听上去你在怂恿我不听话?”
“你敢!”牧拾耕这时候端出主家的威严。
话是这样说,但单初要是犟起来,也没少气他。
这时,门外传来炽火的声音,他大概找不到人,只能在家里乱蹿。
“牧医生!牧医生!我姐醒了。”
单初开心地朝门口看去,忙不迭下床。
牧拾耕舌顶着腮,略微不满。
瞧,现在不是都直接忽略他,奔向一个外人去了吗?
牧拾耕又替蔺琅把了脉,“没什么事了,不过你还是去趟医院查查你的心脏,跳的比狗都快。”
说这话是事实,不过有夸张的成分。
他的话过于直白,单初意识到不妥,瞪了他一眼。
蔺琅不以为意,没看见花盛开,问:“我朋友呢?”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睡着了。”
又不舒服?
每一次蔺琅有事,花盛开紧接着身体也出问题。
这种频率,蔺琅都没法替花盛开辩解。
“我怎么会被送到这里?”
牧拾耕扫了屋里一圈,没发现那个影子人,大概是走了。
“你老公的人送你来的。”
辜逢?
随后,蔺琅很快就反应过来,牧拾耕说的是段乘风。
他说十分钟来找她。
现在已经六七个小时过去了,她想,段乘风是不会来了。
否则,送她来牧拾耕家的人就不会是他的手下。
蔺琅笑笑,“谢谢牧医生,诊疗费多少我付给你。”
“等你们结了婚,我得叫你一声嫂子,一家人不用算什么钱不钱的。”
嫂子吗?
那牧拾耕可真亏钱。
蔺琅在心里苦笑一声。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不喜欢欠人情。”
“亲兄弟要,我对段乘风就可以不要。”牧拾耕也固执。
侧面说明他俩的交情真不是一般好。
单初听牧拾耕这么说,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他俩的感情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单初赶忙出来打圆场,“蔺琅,你不是想请我吃饭吗?下次我多吃一点,把他的诊疗费吃回来。”
话已至此,蔺琅也就没再坚持。
“那再一次谢谢牧医生的慷慨,等我朋友醒了,我们就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