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跟进去?”孙胖子脸色苍白,已察觉吴仁荻状况不妙,吴主任此时的表现让人难以信赖。
杨枭瞥他一眼:“可暂不跟从”,话音未落,随即补充:“但必须坚守阵地。明确指出,体育馆如此规模的变故,短时间内无人为之一动,非一人之力所能为。守卫者需加倍警惕。”
孙胖子表情愈发凝重,转向我道:“辣子,你也不必冒险……”话语未落,杨枭打断:“沈辣亦须下入。”
我尚未回应,孙胖子抗议:“他何必冒险?”
杨枭冷笑:“唯有沈辣携枪,他的任务不言而喻。”
我与孙胖子心头一震,那把隐藏极深的手枪,杨枭怎会知情?
熊万毅质疑:“辣子,你之前不是说过枪丢失了?”语气不善。
“不必纠结,”杨枭截断,“沈辣必须下潜,有人愿留守顶层否?”
孙胖子低头不语,似乎未闻其声。忽地,他恍然大悟:“等等,若我们皆下,邵一一如何是好?难道她独守空楼?”
杨枭瞥了吴仁荻一眼,无动于衷,再望向邵一一,他急切欲下。略一迟疑,杨枭断然道:“邵一一下去,紧随我们,料无大碍。”
此言一出,连他自己都有些动摇。众人皆知,地洞深处未知,今日几番交锋,我们已显劣势。若非午后消防所喷非尸油而是汽油,火柴一燃,全军覆没。
“行动吧,或许下面不如想象那般险恶。”尽管杨枭仅是调查员,此刻却成唯一指挥者。
幸亏今夜学院举行“防灾演习”,装备齐全。我与孙胖子拾起手电筒,各执一把,余者顺楼梯滚落,探查无异常。我们方才小心翼翼拾阶而下。
降至数十级,手电光逐渐披露,楼梯尽铺朱砂,犹如赤血通途。
失去天眼,仅凭肉眼,依靠手电光线,视野仅限二三十米,危险感知力大减。
杨枭勇冠三军,米荣亨殿后稳固。奇哉怪也,同遭尸油沐浴,独他杨枭毫发无伤。仿佛他拥有超凡直觉,能洞察周遭险恶。
楼梯蜿蜒曲折,下达幽长廊道。步履刚稳,杨枭环顾,与吴仁荻略一商议,决定径直前行。
未几,孙胖子惊呼:“墙上有异!”,话音未落,数把手电筒光芒已投射墙上。眼前两侧壁上,每隔数十步便有一尊诡异雕像。
这些雕像刻画同一人物,道士装扮,年岁虽长,无须,面露凶狠之色。
熊万毅辨识道:“鬼道教!”然而语气犹豫,转而向米荣亨确认:“亨少,确是鬼道教?”
米荣亨细观后确认:“没错,鬼道教引路使者。怪事,鬼道教早已销声匿迹,与此何干?”
孙胖子好奇发问:“何为鬼道教?鬼与道岂能同流?”
熊万毅等人皆瞥一眼杨枭,纷纷沉默,不予置评。
无人应答,孙胖子却愈发充满探知欲,他向我抛出疑问:“辣子,听说过鬼道教吗?”
鬼道教三字确曾在资料库中映入眼帘:此教派在晚清骤然崛起,生命周期短至仅三十载。与传统宗教迥异,鬼道教膜拜非三清,而是鬼神,因而亦称拜鬼教。如今视之,不过一正宗邪教罢了。
话语至此,我稍作停顿,忽忆起鬼道教以操鬼弄神闻名,光绪年间便有信徒抽取魂魄、操纵生死之举。莫非正是队伍前端之人所为?
话未说完,孙胖子已显焦虑:“辣子,快说,别吊人胃口!”
我向他暗递眼色:“所知有限,民调局资料,自可查阅。”
黑暗中,孙胖子未察觉我的示意,径自说道:“民调局?眼前便有人知晓,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