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着其他朋友,我并不会在乎这些东西。而如今失去一切,那就得重视起来我们三人的这次相遇。
所以每当下课时,我厚着脸皮掺和进去,他们倒也没表示出排斥或反感的行为举止,反而是持着一种欢迎老友归来的开心情绪。
我们一起吃饭,闲暇时总在一起攀谈。中间有一次我问过他们:“就只有俩人天天腻歪着,你们会不会觉得没意思?或者说有时候感觉乐趣会少一点呢?”
雨芬抢先说:“不会啊,这样的日子简单的多,你要不也找个女朋友试试呢?”
意齐点头表示赞同,但稍后却拉我躲一边说:“你别听她的,兄弟我可告诫你啊,谈恋爱纯粹是自找难过,两人在一起的事简直超级多。你千万千万不要学我,想谈可以等几年大了再说。”
我笑了笑,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其实按照心里的真实想法来讲,两人说的这些都与我不谋而合。
毕竟一直能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我也总会想到谈一段幸福的恋爱来着。但是父母的婚姻情况又在时刻提醒着我,让我深知两个人的相处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么我还是等等看吧,或许谨慎点走一步看一步才不会出错。
这种平淡的聊天我很喜欢,它可以让我短暂摆脱学习的枯燥乏味。而且如今我也不再摆烂,所以它对我的重要性就更加不言而喻。而且不夸张地说,在这种状态下的我,有着老师都经常夸赞的表现。
实话实说,这已经够美满。只是有一件事,还藏在我的心里,不把它办完,我依旧会觉得不安。
找了好几天,却一直见不到立索。他应该不会躲着我,可上学的时间他又会跑哪儿去了呢?对此,原先班里的同学给出了答案,他受到了人身威胁就在举证的当晚,然后被家长接回到家里便再也未出现。
怪不得,看来这烟一时半会是送不出去了,我很难过。同时之前辱没了他,现在又导致他惹祸上身,我很自责。
但我能咋办呢,知道自己帮不了他,只好选择耐心等着。
忘了交代一点,现在到了高三,我们的周末就只有周日一天时间。因此在周六下午的第一节课上完,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全校师生的最前面。
原本我应该请假早点回去,那样绝对能赶上外婆的葬礼。可父亲和外公不答应,他们说刚回到学校不要惹事,只用专心好好学习仅此而已。
还好,天上有雪在飘,一路上的车很少。
我赶到得挺及时。隔老远看见他们正在出殡的途中,哭喊声与丧乐音此起彼伏地交错。
插进队伍里,母亲在前面抱着遗照,低着头哭得梨花带雨,一点也没有大人样。反观外公与父亲,他们淡然得好像啥事没发生过,坚定得只有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我则背着书包,磨磨蹭蹭地跟在后边儿。本不想那么现眼,却被同在后面的同印叔看见。
“嘿,小坏蛋,你刚回来吗?快去前边吧,一会要哭灵呢。”
“是啊同印叔,不过我背着东西呢,站前边不太合适,还是一会到了再过去。
“这有啥,要不然你给我,我替你背着就行了。”
“那行,谢谢叔,我就先去了。”
实话实说,站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可既然有这个血亲在前的规矩,我也就不好跟外人面前说些什么。
到了跟前,家人们看到了我,但一个字儿也没张嘴蹦出来过。
直至到了村口,众人停下脚步,外公才招呼我去他身边,也就是外婆的棺材旁侧。
他让我跪下,听着后方一个请来的职业哭灵人替我说。
什么最疼我的外婆走了,什么辛劳一辈子为儿为女的,什么报答不了养育之恩呀。反正话有很多,我记不太住全部的。随后我退下去,换上母亲跪着,大差不差还是这一套嗑。
那么此番完事,我以为都可以走了,然则我们还得重新入队排好跪倒,边磕头边听那人念叨从一月到十二月外婆干了什么。
这些都是编排好的词,有些描述根本套不到外婆她老人家身上去。可别人都不说啥,我就只能也同他们一样予以认可。
“时间也太长了吧。”我嘀咕了一句。
“别乱说话,好好听着。”
听到有人回,我向身侧看去,是队伍旁看热闹的同印叔他妈,也就是曾经为令雯喊魂的神婆。
当然,我仅瞥了她一眼,却并未理会她什么。因为我可不是傻子,知道和这种自我的老人很难沟通的。
过去大概半个多小时,哭灵的仪式才算了结。人群继续朝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接近一片自家的地。
那儿有一堆土和一处大坑。土堆像高山,积雪似层白衣般给它盖了一圈。大坑像深渊,雪花飘落进去就会消失不见。
如果将二者组合起来呢?我就只能想到它们是为外婆准备的。
所以在人们哼哧哼哧将棺材从拖拉机上抬到那里,我是一点也不觉奇。不过其他人却突然很诧异,有个抬棺的劳力好像闪了腰,棺材的那一角顺势插进了泥土里。
父亲外公上前查看,棺材没事人也没事。可是少了一个出力的这么重的东西要怎才能搬进去,俩人随即又商量起来。
“爸,我来吧,我只是女婿而已。”
“不行,要论也得是我,你毕竟是半个儿,咱这儿让儿女抬棺不合情礼。”
“你更不能去,太容易伤着身体。”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表示一下:“爸,外公,要不我去?”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小孩子还在发育,你能出得了这么大的力?”
“怎么不能?我都十七……”
可是话没说完,同印叔却在我面前出现。
他说:“还是我来吧,别害着小孩儿了。”
“同印,你身体能行吗?”
“是啊,你可别勉强自己了。”
外公与父亲一人一句,直接就将我晾在一旁,而同印叔的回答没让他们失望:“应该没啥事,你们也不用客气,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