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临安宫内。
姜月饶今夜早早在汤池泡完澡便回暖阁歇下了,她打算晾一晾狗男人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屋内温暖如春,女子懒懒躺在贵妃榻上,暖意融融的温度将她白净的小脸熏得红润,像是在画布染上红霞般。
她身上仅披着件轻纱,烛火将她完美曲线勾勒,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妖娆,但她面上的神情却是专注的,显得圣洁而纯净,如此反差叫人忍不住生出别的心思来。
此刻她正低头看着手中书籍。
木窗是打开的,珍珠去办事儿了,屋内就只有翡翠守着,除了翻书声音便没别的声响,一室静谧。
屋外忽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之声。
翡翠注意到了,她看向专注看书的姜月饶,轻声说道:“夜风似乎大了起来,娘娘您接着看,奴婢先出去瞧瞧,顺带再吩咐小厨房给您做些烤红薯。
您先前不是说想要围炉煮茶?那用来放茶碗的铜丝网奴婢也给您弄来了,待会便给您试试。”
天气逐渐严寒,围炉煮茶实在是合适的。
姜月饶看向窗外黑沉天空,她示意翡翠:“红薯给珍珠留一些,她也爱吃。”
翡翠轻声应下后退了出去。
就在离开的下一瞬,暖阁内的烛火便尽数熄灭。
姜月饶心底一跳,随即便落入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
借着清冷的月光,她隐约能瞧见男人那坚毅的下颌线,以及对方身上刚沐浴过后的清香。
今夜这人不是去陈嫔殿中了吗?为何又来了她这?当真是偷上瘾了。
她朱唇轻启,带着些许疑惑:“陛下?”
娇媚语气中又带着些许慌乱,下一刻便消失在唇齿之间。
闻人凛只觉心中烦躁之意完全被抚平,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最真实的冲动,男人对女人的。
怀中女子肌肤娇软而细腻,触手滑嫩至极,身上还散着熟悉而清幽的香气,仅是搂在怀中就与其他女子大为不同。
姜月饶深谙男人的劣根性,她从不介意将自己这完美的身子当做武器,之前不管条件如何她都十分精心的保养自己,更别说入宫过后了。
日日牛乳香浴,甚至还有翡翠专门为她按摩,搓在肌肤上的香膏每两日就会用光一罐,可见其用心程度。
宫中不缺保养的东西,缺的只是耐心,姜月饶能年年如一日这般养着,这是许多妃嫔都做不到的,加上她在青楼时学习的东西,便是尤物在人间。
闻人凛爱不释手,他紧搂着怀中女子,片刻后才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
姜月饶娇声开口:“陛下怎地与从前一般,竟是走了窗……”
她太懂这狗男人的脾性了,喜欢刺激,追求刺激,尤其是这时的言语间。
果真,此话一出,她便明显感觉到男人体温的变化,以及别的变化。
闻人凛语气沉沉,带着不容拒绝:“朕怀念那时场景,还请饶饶配合一二。”
那时私下而不得声张的感觉,的确是他怀念的,方才他匆匆而来也只是一时的兴起,灭掉蜡烛飞身入窗将人搂进怀中时,他便十分兴奋。
至于前几日吃闭门羹的气, 且先放去一旁。
姜月饶自是配合,她语气羞怯,声线低若蚊蝇,却也开了口。
“请……大、大人莫要叫妾身难堪……”
闻人凛只觉在血液奔涌,在汇集。
方才陈嫔给他带来的偃旗息鼓之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姜嫔的满意与愉悦。
他长期习武在夜色之中能看清六七分,就凭着这六七分,他能窥清许多细微东西。
……
月色清冷,临安宫的暖阁却一片火热,连接暖阁的连廊两边挂着宫灯,隐隐绰绰的光亮照进暖阁木窗之中。
木窗大开着,叫人面热的剪影显现。
寒冷夜风大力拂过,将连廊挂着的宫灯吹得摇摆不定,暖阁内黄莺悦耳,还伴随着木桌重重的敲击声。
宫人早就离得远远的,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
清晨,曦光透过灰暗云层照向皇宫,将宫殿的琉璃瓦片镀上一层金光。
临安宫暖阁。
地上散落着轻纱与衣衫,厚重的玄色龙纹长袍与轻纱羽衣交叠在羊绒地毯之上,显出几分暧昧与凌乱来。
床榻之上,男子将女子拢在怀中,两人还在安睡,昨夜几乎是闹腾了一夜。
期间两人虽并未谈及前几日的不愉快,但相互的配合与反应,以及水乳交汇间,便已将天子心中的不满与火气散去大半。
此时,暖阁的殿门被人在外轻而有节奏的敲响,闻人凛睁开了眼,紧接着姜月饶也睁开了眼。
是守在殿外的王德全在提醒天子该上朝了。
姜月饶眼底划过几缕暗光,随后她面色便有些发白,抬手轻轻压住了自己的胸脯。
她用略带虚弱的声线说道:“陛下,嫔妾的心口有些不适……”
本是计划在过几日的,但既然这人来了,就借机将计划提前也可,
原本想要起身的闻人凛身形一顿,随即便低头看向怀中女子。
只见怀中女子面带孱弱,纯净的眼底似有水光在浮动,神色间也染上几分痛苦。
他心底一紧,立即询问出声:“饶饶,你怎么了?”
昨夜两人欢愉时不还好好的?难不成当真是身子不适?
闻人凛不禁回想起前几日他来时被拒之殿外的场景,难道那时饶饶并未使性子,当真是身子不适?
姜月饶唇角牵起一抹带着苍白的笑,她摇了摇头:“无事,嫔妾就是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有些想吐。”
随即,她面上染起淡薄红晕,又说道:“嫔妾这几日的心口都觉得有些闷,但昨夜陪着陛下时倒也还好……”
闻人凛瞧着怀中略带脆弱的女子,他心底不禁涌起半分愧疚来。
想来是他错怪了她,先前自己竟是以为她是装的,他的饶饶这般纯净,又怎会使那些后宫阴私手段,原是他错怪了她……
好在他昨夜来了,虽做法有些没顾她的身子,但应当是能够补救的。
这般想着,闻人凛便将人小心翼翼重新搂入怀中,并冲着殿门外吩咐:“王德全,传太医。”
姜月饶埋在天子宽阔胸膛之中,鸦羽似的长睫将她眼底情绪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