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希望你不要介意。”孟关赫悄无声息地走到顾星阑后面,往他右手捏了一把。
力度不大不小,顾星阑的意识迅速回笼。
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人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K:[提醒您,过分扮演人设也算是破坏人设的一种,毕竟表演痕迹过重了,您注意一下。]
顾星阑把汤换回左手提,伸出被麻绳勒出红痕的右掌心,合在黎泰贺的手上。
不知道是自己的体温过高,还是对方天生精力十足。
只觉得这手握得氛围过于奇怪了。
所谓旁观者清,孟关赫隐隐觉得不对劲,眼睛瞟了一眼黎家家主。
还是那副淡然又谦逊的表情,而顾星阑……在紧张?
视线里,那双泛红的眼皮不正常地抖动着,而下面连着的眼睫更是像蛾翅一样不断扇动。
“不介意,这些是形式上的东西,年轻人轻松点好。”黎泰贺眼角带着笑意,嘴角上扬,眸色里硬是让顾星阑品出宽容慈祥的意味。
看得他浑身发毛。
但显然受用的是孟关赫。
孟关赫站在后面,见顾星阑没有任何表示,又捏了一把。
恰好就是腰间肉,隔着薄薄的布料,如同肌肤相触,吓得顾星阑差点跳出去。
“谢谢黎总……的理解和包容。”
小插曲结束,人设辅助器终于消停下去,感觉智商都回升了好几个点。
顾星阑抹了把脸,敛下疲惫不堪的表情。
三个人顺着医院走廊,慢慢来到106房前。
这里是私人医院,需要预约。
孟关赫招呼旁边的护士开门。
门栓上面有一把黑色的锁。
“这是?”黎泰贺挑起眉。
“小孩子调皮,刚刚没休息好就跑出去玩。”孟关赫耸了耸肩。
说是玩,其实是逃跑吧?
是那个小孩会干出来的事。
顾星阑站在两个人的后面,也算是变相地在站中间。
房门无声地打开。
刚刚好,和里面的小孩对上了视线。
许牧风早在门开的瞬间就捕捉到某人的身影,脸上就像五味瓶被打翻了一样飞快地变化,一会红一会黑,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星阑。
直到两个穿着不菲、身材高大的男人进来时,许牧风才咽下所有的情绪,变成了顾星阑在城中村初见时那股谨慎的模样。
脸色漠然而麻木,闷沉沉的。
“这就是那个孩子,姓名许牧风,父母许栋丁秀雅,皆为外来务工人员,目前都是无业游民,家住城中村四号规划区十六街二巷,房东洪心远,这块区划出去的各项费用预估是8595万元……这个孩子和一群小朋友经常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孟关赫的嘴巴一直没停过,越轻描淡写地讲给黎泰贺听,床上的许牧风就越心惊。
听不懂那些费用之类的东西,难道还听不懂几个人的名字吗?
“二皮”“四毛”,几个和他最亲近的人无一幸免地被提到,许牧风深深攥紧了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更不用说口腔,满嘴都是血腥味。
……
这两个人似乎就是来病房逞威风的。
顾星阑轻轻眯起眼,试图从小孩的微表情分析出什么。
可小孩呆呆地坐在床上,维持着一副阴沉的样子,连最容易看出端倪的眼睛也被刘海掩住。
“那些孩子的父母呢?”黎泰贺出口道。
“有一些是被遗弃,还有一些是各区房东滥情的产物,有父母的少之又少,占比最大的是被遗弃的孩子。”
黎泰贺微微低垂双眸,仿佛透着一抹与生俱来的悲悯与祥和,眼里像是晕染了佛性,淡道:“节目收官后,给他们安置吃喝住行的地方,再拨出一笔教育经费,让他们读书。”
这些话不是对孟关赫说。
不到一秒,阵阵应好声从黎泰贺的手腕处传来,紧接着就是键盘敲打的脆声。
原来这人一直开着手表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