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会记录每一颗从他们手里流出的子弹的去向。
“去年我们村跑来一头大卵泡子,六百多斤!”
“民兵动了枪打死的,大卵泡是十一点左右打死的,中午十二点公社就来人了。”
“说这野猪是用公社的枪打死的所得的猎物要充公,
要让全县的老百姓一起和我们享受肉食带来的快乐!……
最后就给我们村留了一副猪下水!”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小伙子,看你也不容易,我就给你换两只鸡,两只兔子吧。
这兔子还是昨天我们村的老猎户在山上套的。”
【哼,还敢威胁我去秦家村,这两只不下蛋了的老母鸡就便宜你了。】
【兔肉好吃是好吃,可是做好了太费油了,拿来换鱼还能多几斤肉!】
老头心里得意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小年轻就是没有老家伙们的心眼子多。
“行……吧……”,
陈卫国也有点无奈,大家都太穷了。
“老书记你讲老母鸡和兔子准备好,我去给你拿鱼!”
说完,蹬着自行车就出了村。
二十分钟后陈卫国拎着六条二十斤一条的大草鱼回了村。
在他想来,一只母鸡,就算养的肥,六斤差不多了吧。
另外,7斤一只的兔子,已经很大了好吧!
因此在他想来,拿一百二十斤鱼来换,已经足够了。
哪想自己在村支部等了半天,也没见老书记拿着鸡和兔子过来。
将鱼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向着村里的大晒谷场走去。
那里人声鼎沸,似乎在举行着什么活动。
“放电影???”
陈卫国看到晒谷场边上高高竖起的白色幕布,
猜到了人群聚集的目的。
而这时的村长在哪里呢?
这时老村长正在陪着来村里放电影的许大茂喝酒呢!
这话还得从二十分钟之前说起。
就在陈卫国跟老书记谈判的时候,许大茂就到了。
看到陈卫国跟老书记谈的火热激动,就好奇过去偷听了几嘴。
【鱼换鸡?鱼换兔子?两斤换一斤?】
【嘿嘿嘿,小兔崽子叫你敢坏我婚事,叫你敢给我添堵!今天我先收点利息!】
待到陈卫国去取鱼时,许大茂就现身而出,找到了书记。
“李书记,刚刚那个小子来找你干嘛了?”
由于经常下乡放电影,许大茂对下面村里的这些头头脑脑很是熟悉。
村里为了笼络许大茂能好好的给村里放场电影,都会好酒好菜的招待他。
所以许大茂在这些村长书记们面前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一般无伤大雅的事情,村长们都会同意帮忙。
“哦,轧钢厂的采购员,为厂里来我们村采购点食材。”
老村长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他怎么跑了?他不买了?”许大茂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小子想用鱼跟我们换鸡和兔子。三斤鱼换两斤鸡或者兔子。”
说到这,老书记心里有点小得意。
许大茂顿了顿说道,“李村长,能不能帮我个忙?”
“哦,什么事,小许你说就是,我们两都这么熟了,还需要这么客气嘛!”
老书记拉着许大茂边走边说道,“先去我家里喝酒,我们边吃边聊!”
“好,我们边吃边聊。”许大茂同老书记并排着往村长家里走去。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到了老村长家,这时村长的儿媳妇已经准备了四五个菜,端上了料桌。
“老村长,是这样的”,许大茂坐下之后直接说道,“这小子坏的很……”
随后许大茂将陈卫国在新街口百货给他添堵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老村长讲了。
“原来这小子是个坏种,小许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那个鸡和兔子就不换给他了!”
老书记一脸气愤的说道。
可人老成精,老村长跟许大茂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是什么为人心里还是有数的。
那个小家伙到底有没有这个许大茂说的那样坏的流脓,老书记从小伙子干净的眼神可以看出。
相由心生,一个人坏不坏,眼神能反映出很多东西。
只是现在老书记有求于许大茂,换鸡,换兔子这件事情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犯不着为这点事情得罪许大茂。
所以老书记就欣然答应了许大茂的要求。
这就是当陈卫国拿着鱼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老书记的原因。
现在任陈卫国想破脑袋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老书记突然变卦。
直到喝的微醺的老书记,陪着同样喝的满脸通红的许大茂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才将事情的原委想明白。
【许大茂,走着瞧,老子没去找你麻烦,你倒好,居然敢在老子背后使绊子!】
【今天老子不治一治你,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陈卫国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还早,现在赶去秦家村应该还来得及。
【出来一天了,一样东西都没换到,任务没完成,这样可不行!】
知道在李家村换不到东西,陈卫国也不再做停留,登上自行车就走。
两个踏板踩得飞起,双腿都被他瞪出了幻影。
秦家村距离李家村并不远,也就四五公里的路程。
骑自行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十五分钟后,陈卫国就来到了秦家村的村委。
这时一个清脆柔媚的声音在他背后喊了一声:“陈卫国?小陈 ?”
听到这道有点熟悉的声音,陈卫国回过头,看到穿着一件碎花棉衣的秦淮茹,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只是那满是补丁的碎花棉衣,有点损害这副唯美的景致。
待看到真的是陈卫国之后,秦淮茹走近了些,问道:“小陈,果然是你,你来秦家村干什么?”
“秦姐,这么巧,你回来探亲的吗?”
陈卫国不答反问,“现在你是准备回去,还是刚来?”
说到“探亲”秦淮茹俏脸不由一红。
【她哪里是来探亲的,她是来娘家借粮的。】
想到这,不由悲从中来,她嫁给贾东旭也有五六年了,棒梗现在都五岁了。
可她在贾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有个尖酸刻薄的婆婆,让她每天日子过得,心酸又委屈。
悔恨自己当初不该贪慕虚荣,以为嫁个城里人,就能高人一等。
结果日子过得像牛马,现在倒好,饭都吃不起了,还得自己到娘家来借粮。
看到秦淮茹,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卫国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也岔开话题,不再追问,
“秦姐,我想在秦家村买些鸡鸭鹅什么的,你知道谁家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