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学子如何输掉底裤,光身狗叫从淮南书院爬出去,这些都不提了。
反正,淮南府热闹了好几天,家家户户都在谈这事。
淮南书院更是如过年一般,人人喜气洋洋。
不但是因为赢了北江府,出了一口恶气。
还因为,隋准把那2000两,拨出1500两来,犒赏同窗:
“300两买点好吃的,大考将至,大伙都加加餐,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
“还有1200两,捐给书院,作为科举基金。但凡家贫,无法前往北江府应考者,都可向书院申请路费盘缠。”
这两项壮举,可谓惠及到每一个学子,并且给予大家别样的鼓励。
淮南学子们,不禁热泪盈眶。
隋准,永远的神!
在汹涌澎湃的感恩激情之下,隋准说的500两用于修复四句碑,自然也就淹没其中了。
虽说500两造价有点贵吧,但大家正沉浸在两项惠政的喜悦中。
哪里还有心思留意这个?
隋准喜滋滋地将500两银子兜回家了。
不是他不想修复石碑,而是,这本来就是书院失职嘛。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也没个人来拦。
生生让祁兴那几个混蛋,把碑给砸了。
书院不得自己负起责任来吗?
况且,他借着杨立世的引见,给院长提了个建议:
“杨山长,学生以为,提学官新官上任,态度还不分明。”
“趁此时机,咱们淮南书院,要抢在北江前头,去跟提学官大人拉拉关系。”
“眼下,请大人为书院题字,不正是个好由头?”
院长深以为然,大受启发。
立马急吼吼出门订石碑,找提学官讨字去了。
隋准白得500两。
“爹!娘!”
隋准提着一只烧鸡,兴高采烈地进了院子。
“咱们今晚吃……你咋在这?”
他和龇牙咧嘴,躺在按摩床上的杨立世,看了个对眼。
杨立世一脸哀怨:
“你说呢?”
隋准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你身子骨挺壮实的,也要按摩?”
不说还好,一说,杨立世泪喷了。
“还不是你嚷嚷啥比试,把我给害了!”
隋准才想起来,那天,杨立世被祁兴揪出来,当炮灰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呀。
这不是因为杨立世身为院长之子,却没有才学,成了两府有名是草包,才被有心人挑出来么。
再说,学渣那么多年,怎么还被这种事伤害。
心灵太脆弱了。
杨立世看出隋准的不以为然,面上更难受了。
哭唧唧道: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你知道这几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佟秀在一旁,见不得人流泪,赶紧手忙脚乱地安慰他。
隋准有些吃味,一边拦着佟秀,一边问:
“杨山长逼你背书啦?”
他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然而,杨立世把头一拧,哭得脖子都红了。
身子一抽一抽的,还捂着屁股。
这下不说隋准,佟秀也大惊:
“他还打你了?”
看不出来啊。
院长看着斯文儒雅,背地里居然对亲生子下手狠辣。
佟秀眼中充满同情。
杨立世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娇娇,可舒服些了?”
杨立世浑身颤抖,如丧考妣,赶紧闭上眼睛。
用气音叮嘱:
“你就说我浑身酸痛,疼晕过去了,让他别来打搅我……”
浑身酸痛?
疼晕过去?
佟秀一脸惊恐,这是挨了几板子啊。
唯有隋准表情复杂。
他刚想说什么,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打断了他的话头。
“隋兄。”
贺知章阔步走进来,气势凛然。
但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杨立世,肃黑板正的面孔,竟然有点……
柔情?
隋准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数钱数花眼了。
“他还是未醒么?”
贺知章皱眉,硬邦邦道。
隋准这才意识到,所谓的“娇娇”,是杨立世……
好家伙。
好你个杨立世。
表面逞凶斗狠,背地里娇娇妖妖……
“隋兄?”
贺知章有些疑惑。
隋准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呃……他,他太疼了,晕过去了。”
贺知章愣了一下,黑面膛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是在下性急了。那日见他,才学不进反退,我心里着急,回来便罚他狠了些儿……”
佟秀已经跟杨立世处成好朋友了,此时有些义愤:
“你是谁?是立世哥的大哥吗?”
“便是大哥,也没有这样罚他的,看把他屁股都打肿了!”
“秀儿……”隋准有些有气无力。
他该怎么说才好。
自家小孩哥,还是太稚嫩了。
“他、他屁股都肿了?”贺知章的脸,不可控制地红了。
“在下……在下只是稍微用力了些,次数多了些,没想到他如此柔嫩……”
“你还多次打他?”
佟秀瞪大眼睛,满是控诉:
“你怎么能这样呢?他很怕疼的呀,又身娇肉贵的,打一两次也就罢了,你还多次……”
眼看话题越来越往奇怪的地方去,隋准不得不横插一嘴了。
“秀儿,秀儿,别说了。”
“啊哈,这,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就不管了吧。”
“贺兄,这位是我家相公,佟秀。他年少不不知事,请你莫放在心上。”
贺知章惊诧。
这么一位俏生生的小少年,竟然是隋准相公?
难怪,难怪他那么懂……
佟秀却不高兴了:
“娘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虽年少,也懂些道理。”
“打人就是不可以,不论立世哥做得如何不对,他也应当好好说呀。”
“立世哥是我们的好朋友,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
“娘子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娘子,你变了!”
隋准有口难言。
而杨立世在旁边闭眼装死,心里头泪汪汪的:
还是佟秀好啊。
又软又香又善良,对谁都温柔。
不像隋准,同为男媳妇,他怎么那么冷酷,那么无情,那么见死不救。
他是男媳妇里头的叛徒!
那贺知章,被佟秀劈头盖脸斥责一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了。
他身量有一米八,在古代,亦算是莽身大汉。
此时在佟秀面前,却被训得跟个稚童一般,惭愧地低下头。
面带羞涩道:
“还是佟小哥有经验,在下受教了。是在下太过粗野,伤着立世。”
“下次,在下一定谨记教训,温柔体贴,耐心渐进。”
“定不叫立世,再受……再受那……”
“床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