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马车行进也才几刻钟而已,这么快就遇上事啦?
三人皆感困惑。
“二位郎君,咱可都是做小本买卖的,请你高抬贵手,搜查就不必了吧?”
驾车的马夫急匆匆落地,上前与来人接洽。
“少废话,叶家要做的事谁敢阻拦,赶紧叫车上的人下来。”
其中一人催促道。
杜闵鸿眼神微动,半掀开帷帐喊道:“叶海冬,你搞什么呢,连我也敢拦,不想活了?”
来人身着蓝色衣袍,其上绣有醒目的帆船图案,那是叶家的族徽。
“杜···杜哥,你怎么会在这?”
那名叫叶海冬的男子面露惊愕之色,赶忙走近问好,“杜哥,我还以为你回往神刀阁准备内门大比了呢,怎么还会在这啊?”
这人貌似与杜闵鸿颇为相熟,言语也没有太多顾忌。
“发生什么事了,与我说说?”
杜闵鸿没有玩笑之意,沉声询问。
叶海冬见苗头似有几分不对劲,急忙收敛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幅卷轴递到跟前。
“杜哥请看。”
“何物?”
杜闵鸿不解接过,徐徐打开。
卷轴上画有一男子相貌,一袭青衣如画中之仙,俊逸非凡。
其上配有详尽的文字描述,如修为年龄这些,貌似是一份通缉令,带着诡异。
“这不是我的样貌吗,怎么·····?”
萧遥一惊,暗道。
“他犯什么事了,值得你们这般兴师动众?”
杜闵鸿气势一凛,冷冷看向旁人,双目似乎是要喷火一般。
叶海冬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吓得倒退数步,险些跌倒。
“杜哥你这是怎么了,不关我的事啊!息怒,息怒啊····”
他只是初阶武生,怎能受得了杜闵鸿那半步武尊的威势?
况且杜闵鸿待人向来和善,与叶家的仆从下人们相处极好,他不明白今日为何会无缘无故动怒。
“师兄,你让他先把话说完可好?”
诸葛长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劝慰。
“是啊,稍安毋躁!”
萧遥亦是如此。
杜闵鸿深看了二人一眼,勉强才平复内心的恼怒,沉声道:“海冬,过来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保证不打你!”
先前去往神兵阁购买兵器之时,他就已知晓萧遥也在安阳城中,只可惜他没有遇到,自然无力相助。
但如今叶家敢明目张胆拿人,身为同门师兄的他怎能袖手旁观?
“杜哥,一切我都可以跟你说,你别生气。”
叶海冬带着惶恐,再次凑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少主怀疑昨日那个装神弄鬼之人,很可能是萧遥,因此在今早重新分派了许多人马,想以此搜查出他的踪迹。”
语罢,萧遥顿时心中一凉,鸡皮瞬间涌起,勉强才保持镇静,没让身旁的二人看出端倪。
“空口无凭,少主可有证据?”
杜闵鸿再次发问。
他为叶家做事已有一段时日,称叶不凡为少主并无不妥。
“没有!”
叶海冬见他情绪稍定,凑在其耳边继续说道:“如今家主故意放权,有意让少主接管叶家事务,可昨日那件事已让其他家族的不少人笑话,族中长老亦有非议,为挽回颜面,少主才这样安排的。”
杜闵鸿满脸阴沉,默默吐出四字。
“杀鸡儆猴!”
叶不凡此举之本意,不仅仅只是捉拿萧遥那般简单,更重要的是想向安阳城的众人宣誓,他已是叶家实际掌权者之一,嘲笑他就是在嘲笑叶家,后果自负。
“此番叶家出动了多少仆从,带队的是何人?”
沉默一阵,杜闵鸿再次开口。
“叶家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估摸有两千人吧,带队的是叶家清叶主管。”
叶海冬没有隐瞒,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马车中的三人顿时都沉默了。
杜闵鸿想出手相救,可惜无能为力。
诸葛长青虽不反对救人,但仍需权衡利弊才愿出手。
而萧遥暗自神伤,思忖起下一步的计划。
是回往炼丹师公会寻求庇护,还是决心返回神刀阁?他一时间竟难以抉择。
半晌,叶海冬见众人都没有说话,小声说道:“三位,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可就先走啦?”
可没人理他。
就在叶海冬暗自庆幸,转身想逃之时,杜闵鸿出声喊住了他。
“拿着,算作你们的报酬!”
杜闵鸿将两袋金币抛到他的怀中,挥手让其离去。
“谢杜哥,谢杜哥!”
叶海冬满脸笑意,拉着远处的另一位叶家仆从离开了。
那车夫回到座驾上,刚想启动却被挥手拦下。
“老人家,这辆马车多少钱,我买了,您说个数?”
杜闵鸿温声询问。
“这位郎君,这马车可是我一家老小吃饭的活计,轻易不可售卖啊。”
车夫还想诉说理由,但心烦意乱的杜闵鸿已不想再听,道:“我出双倍价格,您还是说个数吧!”
最终车夫捧着一袋金币,笑呵呵地转身离去。
杜闵鸿向二人解释道:“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可能不太好走,我与叶家人相熟,我来驾车的话麻烦会减少许多!”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坐上前去,不顾二人异样的目光。
“药师弟,乘坐半步武尊驾驶的马车我还是头一次,想必在这安阳城中也是首例,咱俩今日有福啊!”
诸葛长青向萧遥小声打趣。
“嗯嗯,我也是第一次!”
萧遥眼中泛起异样神采,带着光。
此前在神刀阁中,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除了江枫月外,基本上没几个对他有好脸色,皆带有一种自傲之感,料定他逃不过徐浩与叶不凡等人的暗算,因此,轻蔑之情多不掩饰。
可今日见识到这位宽厚的内门师兄,貌似刷新了他对宗门弟子的刻板印象。
半个时辰后。
马车即将驶出安阳城。
有杜闵鸿的“抛头露面”,麻烦果然少去许多,没一人胆敢上前阻拦。
马车中的萧遥微闭眼眸,斜躺在一侧,似乎陷入沉睡。
诸葛长青在一旁悠闲地吃着果点。
三人的思绪或许都有些沉重,鲜有言语。
“闵鸿,你怎么在这?”
一声充满意外的喊叫声响在外边,马车很快便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