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鸢一行人本以为进宫只是陪着沐嵘走个过场。
谁曾想到，进宫一趟，选秀没被选上的孔莹，竟然今日会突然被沐嵘赐婚。
当然，今日最忧伤的应该不是孔莹，而是称病未来参加酒宴会的三皇子妃。
人在王府坐，锅从天上来。
她直接从正妃降为了侧妃。
分别前，孔莹恋恋不舍地牵着陆灵鸢的手，“灵鸢，你说的，这都是什么事！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三皇子。”
“权高一级，压死人。”陆灵鸢食指轻点着她的唇间，“哪怕心中再不甘愿，往后这样的话，都不能再在人前说，明白吗？”
“我就是……我就是在你面前说一说……”
陆灵犀站在一侧，轻叹一声，孔莹这丫头，经历了上次一遭，虽然成熟不熟，但行事还是同过往没什么不同。
说话做事全凭她心情，完全不考虑其他。
“宫中，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最是不能胡说之地。”陆灵犀好心提醒着，“你如今已得皇上赐婚，一言一行，便不仅仅代表着你自己，切不可再任性妄为。”
孔莹双眸微红，心中虽有郁闷，却也知道，陆家两姐妹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
她轻轻点头，不再抱怨。
孔母站在一侧，将这一幕尽收眼内，打从心里感激。
陆灵犀见孔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心有不忍，压低嗓音，“你也别太难受，你与三皇子的婚事，怎么也得排在我与靖王之后，少说还得半年，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还能有什么转机？”
“孔氏一族最重孝道，我若是没记错，你们孔家枝繁叶茂，家族中随便一个长辈过世，你为其守孝，怎么也得守一段日子吧……”
“这、这都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陆灵犀递给孔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办法总比困难多，事在人为，你莫太过焦急。”
她眼神往前，看向孔大人微微颓着的肩颈。
孔大人都能当着沐嵘的面，表达他不愿意将女儿嫁入皇室的心意，想来，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你爹、你几位兄长素来疼爱你，有他们为你筹谋，你怕什么？”
“就是！”陆灵鸢适时开口，“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我带你逃婚，咱们随着商队一同去他国便是。”
“真的？”孔莹听到这话，心里面惶恐减去不少，“有你这话，我便安心！”
她抬眸，看到娘亲站在她们府马车前招手，“我娘喊我了，我先随她回府，其他事情，咱们改日再谈。”
回府的路上，陆灵犀、陆灵鸢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样。
陆灵犀其实从很早以前，便体会到皇权之下生活不易。
太过得势，容易碍皇帝的眼，太过失势，则会成为人人可欺的对象。
她实在是不喜这被人操控命运的感觉。
“灵犀！”陆灵鸢直到今日，才深刻体会到身不由己的滋味，“你说这皇上不会心血来潮，给我赐婚吧？”
“呸呸呸！”
陆灵犀对着空出，轻轻呸了三声，“坏的不灵，好的灵，童言无忌，切莫见怪。”
“你嘀咕这些有用吗？”
“以前觉得没用。”陆灵犀的视线落向陆灵鸢处，“但亲身经历了你我二人的境遇后，我便开始相信这些。”
“若是可以，我定日行一善，为你我积德。”
“你……”陆灵鸢不过是随口一问，听到陆灵犀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后，想要反驳什么，却发现她并无什么话好反驳，陆灵犀的话也算是有理有据了。
“日后行善，算我一份。”
陆灵犀点头，积德行善这事，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有在实行。
“祖父在世时，每年冬季都会施粥、发棉衣，今年，我想继续保持这项惯例。”
“好。”陆灵鸢连连点头，“我来做预算。”
赵熙川还有公事，并未送她们二人回府。
陆灵犀、陆灵鸢两人回府后，听到门房禀告，“大小姐、二小姐，老爷回来了。”
“小叔？”陆灵犀抬眉，不解的望向陆灵鸢，“你回来的时候，没有将小叔安排好？”
“我都安排好了！”陆灵鸢也很是费解。
两人满头雾水的去见陆明。
结果，没看到陆明，倒是先在院子里看到正在练习长鞭的安绮山。
“绮山！”
“你们俩回来了！”安绮山收起长鞭，双颊红扑扑的，小跑到两人身侧，拥抱住她们两人，“想死我了！”
陆灵犀探头，看向安绮山身后，并未发现林文修的踪影，好奇不已，“表哥呢？他没随你一起回来？”
“没有。”
安绮山拉着她们两人回屋。
天寒地冻，她是不怕冷，但陆灵犀她们两个娇滴滴的，哪里受得了冻。
进屋以后，安绮山才开口说着，“我与林兄在国都城门口分开。”
“我进城时，恰好遇到陆老爷的马车，就顺势与他一同回来了。”
“你们没遇到赵熙川派去接应你们的人？”
安绮山摇头，“我们一路隐匿行踪，不敢暴露，许是错过了。”
“夏莲。你想办法将消息递给靖王，告诉他，绮山回来了。”
“是！”
“我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安绮山并未向陆灵犀她们讲述一路凶险，只是言简意赅的告诉她，“受害的姑娘太多，有些人并不想再回国都，有些人想回来，却不愿意当堂作证。”
“这样的姑娘，我们就把她们留在江南府了，有漕帮的兄弟暂时看管着。”
“此次随我们进国都的，有三位姑娘。”
“其中有一位是先帝的妃子。”
“什么？”陆灵犀傻眼，“先帝的妃子？他们这群人如此胆大包天？竟还贩卖妃子？”
“那妃子可还同你说了些什么？”
安绮山摇头，“那姑娘道明身份后，便再也没说其他，只是一直重复着，她要见宋凝。”
宋凝是皇后的闺名。
想来那人定是认识皇后。
但怎么安排那人同皇后见面，却是个大问题。
皇后乃一国之母，其实随便一个人想见就能见呢？
最重要的是，她们如何能确认这位妃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