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的晃动震惊了所有人,白瑾看向头顶的岩壁,暗道不好,但苦于黑色骑士盯着他们,不敢有一丝动作。
“劳伯恩,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正在与周守激斗的林恩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发出了命令。
“果然是你!劳伯恩!”金神色复杂。
劳伯恩却看都没有看金一眼,电光般朝深处冲去。
但很快,大厅上方的岩石开始坠落,在一连串的巨响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撞碎了岩壁,然后,一声龙吼传来。
龙?白瑾懵了,这是巨龙的吼声吗?
他从未听过龙吼,此时却无比坚定的认定这就是龙吼,就像是某种天经地义一般。
“那家伙逃出去了?”林恩意识到囚犯似乎脱离了牢笼,他看着被自己死死压制住的周守,说道:“下次再见了,白羽骑士!”
说完,他口中竟然喷出一道火焰龙息,恐怖的火焰流将周守击飞了十余米远。
等到周守从地上爬起来,林恩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老师!”阿尔弗雷德冲过去查看周守的情况。
被一团火焰喷了一脸可不是什么小事,但周守除了脸变成黑色以及少了许多头发以外并无大碍。
“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周守能感觉到林恩喷出的火焰龙息威力并不强,没有记载中巨龙吐息的强横威力。
但交战中林恩留下的伤势却不止于此,在三人的注视下,周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殷红残留在他的嘴角,周守朝深处一指:“快!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
等到白瑾等人到达之前巨龙被囚禁的地方,只看见了从天上射下来落在方寸之地的道道光芒,以及被锁链牵引导致的一片狼藉。
“龙鳞!”阿尔弗雷德指着地上大把大把的龙鳞叫喊。
那些龙鳞在阳光下亮光闪闪,白瑾捡了一片起来,发现这龙鳞颜色淡的近乎透明,唯余点点淡蓝,他用力掰扯着,感觉龙鳞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坚硬无比。
这是,山顶再次巨烈震动起来,声势远超方才。
“不好!要垮了!”
意识到这一点,四人赶忙往回跑,岩石开始大块大块地坠落,四人奔跑中不断躲闪。
再次从地下的大厅跑进坑道,坑道似乎更加稳固,但也摇摇欲坠起来,看起来并不能多撑多久。
经过之前混战的地方,阿尔弗雷德顺手提上了装着龙鳞的桶。
好浓烈的血腥味!刚发现这一点白瑾就看见了前方躺了一片的角鹰兽尸体,看来是有人杀了它们。
只是如今情况紧急,没人有功夫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稍稍停顿后,几人再度往外冲去。
角鹰兽的尸体下,突然钻出了一只手抓住了白瑾的脚腕。
“谁?”白瑾吓了一跳,正要一剑将这来路不明的手砍断,又一下意识到这可能是与角鹰兽交战的人。
带着顺手救人一命的想法,白瑾将人从角鹰兽尸体下拖了出来。
“是你?”白瑾还记得这人,应该是血鹰团的一员,但此时已经伤痕累累甚至少了一只手。
“那儿!救救他!”罗德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能让人听清。
白瑾顺着这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大喊一声:“搭把手!”
转来的金和阿尔弗雷德连忙跑过去推开角鹰兽的尸体,露出了一面巨大的盾牌,两人再将已经出现裂纹的铁盾挪开,找到了陷在土里的大盾。
“还剩一口气!”
阿尔弗雷德连忙将这个巨汉背在背上。
“还有其他人吗?”白瑾记得血鹰团不止这两人。
“没了。”罗德仅剩的手臂重重地垂落在白瑾胸前,若不是这人还有微弱的呼吸,白瑾都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先走再说!”周守喊了一句,四人于是继续往外跑去。
“停!”急促的奔跑中,周守却突然喊道。
在另一边,有脚步声,白瑾意识到,有人来了?
是林恩和劳伯恩吗?
“是他们的人!”周守示意白瑾背着的罗德。
血鹰团的团长,劳伦斯手持着弯刀走到离四人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他看清罗德和大盾后脚步微动想要冲过来,但又立马停住了。
周守戒备地看着劳伦斯,此刻,他无法判断这位血鹰团长是敌是友。
“古斯呢?”劳伦斯问道。
“谁?”四人异口同声,他们是真不知道古斯是谁。
但从劳伦斯的举动中,他们不难猜出,似乎血鹰团与角鹰兽血战的不止两人。
甚至连队友都没有指出来,白瑾看了眼背上的人,不难猜出那位古斯的最终命运。
劳伦斯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那么请让我为几位开路吧!”
劳伦斯转身,将后背交给了周守等人。
再见光明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而在重新回到金顶峰的山巅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伴随着下方传来的一阵晃动和声响,白瑾知道,那个坑道和地下大厅已经不复存在了。
与白瑾等人的喜悦和庆幸对应的,是血鹰团众人的悲伤、愤怒与自责。
那个叫做古斯的是真的死了。
在罗德醒来后,他告诉了其他人后面的事,古斯在临死前进行了自爆,强烈的威力不仅直接炸死了离他最近的那头角鹰兽,也中创了其他角鹰兽并使其昏厥,反而是罗德与大盾因为被角鹰兽扑在地上没有受到爆炸的太多影响。
在罗德的记忆里,他听见了耳边的脚步声,于是抓住了那个人,然后他和大盾才被救了回来。
“如果...如果...”安塞尔坐在地上,捂着脸颤抖着,如果他没有让古斯回去那么古斯就不会死,如果他没有让古斯回去,那么罗德与大盾就会死。
没有正确的选择,但他是最先撤离的人,他甚至没有及时找到劳伦斯。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死去的人生命不复,活着的人啃噬灵魂。
“这不是你的责任!安塞尔!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在面对岔路时犯了错,才导致了古斯的死。安塞尔!你应该责怪的是我!”
劳伦特说着说着,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坐在安塞尔对面,沉默地看着大地。
“他们的感情似乎很好,佣兵团之间都是这样吗?”白瑾看着血鹰团众人,心情也多了一份压抑,死亡拥有让人悲伤的力量,即使是陌生人。
“某种意义上,佣兵团之间也是战友。”
周守既不开心,也不悲伤,他似乎经历过很多。
红发的女人走到了劳伦斯和安塞尔身边,然后一人一拳将两个沉默的男人砸倒在地上。
“芬妮?”劳伦斯惊讶地看着女人。
“要想寻死的话现在就可以!甚至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芬妮怒喝道:“但如果没有那种想法的话,那么立马给我打起精神来!古斯死了,我们都很悲伤,但我们是佣兵,从入行的那一天起就有丧命的觉悟!”
“像你们这样?”芬妮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在雪地上:“切!你们又把古斯当成什么了?”
说完,芬妮扔下两人朝白瑾等人走来。
“喂!她走过来了!”阿尔弗雷德有些激动。
白瑾表情严肃,他感觉那个走来的女人像是一团火焰。
“你们是同伴吗?”芬妮走来后径直问道。
阿尔弗雷德:“当然!”
“真是罕见!”芬妮看了眼阿尔弗雷德的红发,她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阿尔弗雷德是这几人的奴隶战士,还是那种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奴隶战士,只有这种小时候就被掳走卖为奴隶的小家伙才会记不住自己部族的名号,现在看来,她猜错了。
如果真是奴隶战士的话,阿尔弗雷德不会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即使不是葬身于那坑洞内也一定是伤痕累累。
真是罕见,红发的达纳人竟然在南方的世界顺利长大,甚至还进入了白羽骑士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