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珏身后没人,只有他一个,还火急火燎,一看就知道有急事。
见到他,对方也没停,反而扬了下马鞭,从旁边一溜烟跑飞快。
慕容衾见此,也吩咐周围的随从,“跟上他。”
……
苗璩喂不进去药,只能把杜暖暖的下巴捏起来,想把嘴唇弄开,奈何对方一开始还能吞咽,但是现在,感觉整个身子都开始变硬了。
要再这样下去,都不用回部落了,可能只能就地找个地方挖个坑把人埋下去。
“你这,让我怎么救?”
没意识,身体越来越虚弱,这让他怎么救。
苗璩眉头皱成一团,整个人心情烦躁。
急得他不停转圈圈。
他站在她身旁,手中的竹筒微微颤抖,药汁在竹筒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心中一阵难受。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嘴唇紧闭,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滴在衣襟上,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咬了咬牙,心中挣扎不已。
时间不等人,杜暖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无力回天。
苗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嘴对嘴的方式将药喂进去。
可这念头一冒出来,他的耳根便不由自主地发烫。
他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更何况这女人已经是几个男人的妻主。
自己这样做,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可是她现在生死悬于一线,如果他不救她,她必死无疑。
这里是毒瘴林边缘,一般没什么事不会有人过来,用人迹罕至来形容不为过。
他们走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再发现她呢!
苗璩犹豫不决,盯着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苗璩啊苗璩,你何时变得如此扭扭捏捏了!”
人命关天,他怎能因一时的羞怯而耽误救治!
想到这里,终是一狠心,俯下身子,轻轻捏住对方下巴。
谋事在人,生死在命,死马当活马医吧!
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心中又是一紧。
小心翼翼将她嘴唇微微分开,随即含了一口药汁,闭上眼,缓缓贴近她的唇。
两人的唇瓣相触的瞬间,苗璩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呼吸也变得急促。
这种感觉,真奇妙,说不出的诡异。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将药汁缓缓渡入她口中。
感觉到她喉间微微一动,药汁终于顺利咽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暖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又含了一口药,重复方才的动作。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之前熟练了些,心中的紧张却丝毫未减。
每一次贴近她的唇,他都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滋生。
“杜暖暖,你可一定要醒过来……”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她的肩膀。
她的身体依旧冰冷,仿佛随时会从他手中滑落。
他一口又一口喂药,直到竹筒中药汁见底。
杜暖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些。
苗璩轻轻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手掌贴在她的背上,缓缓输送内力,试图为她驱散体内的寒气。
“你不会有事的……”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苗璩的心始终悬在半空。
直到杜暖暖的睫毛微微颤动,渐渐有了呼吸声,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轻轻将她放平,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她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有庆幸,有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等你醒了,我该怎么面对你……”
他低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知道,从今以后,有些事情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小厮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辆简陋的马车。
车轮碾过泥泞的地面,发出吱呀的声响,打破了毒瘴林边缘的寂静。
苗璩抬头看了一眼,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
他将杜暖暖抱起,不敢有丝毫大意。
轻轻将人放入马车内,用厚厚的毛毯裹住她的身子,生怕再受风寒。
“走,回苗疆。”苗璩低声吩咐,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好勒,公子。”
小厮点头,将地上包袱丢马车上,挥动鞭子。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苗疆的方向驶去。
苗璩坐在车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杜暖暖。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感觉到她的心跳虽然微弱,却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时有时无。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苗璩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回想起方才喂药时的情景,耳根不由得再次发烫。
那种触感,那种悸动,仿佛还在唇边萦绕,挥之不去。
他从未想过,再次见面,会与她如此亲近。
马车一路疾驰,穿过茂密的树林,越过蜿蜒的山路,终于在天黑前赶到苗疆一座寨子。
寨子里的人见苗璩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回来,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苗璩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吩咐人准备热水和药材,随即抱着杜暖暖快步走进自己的竹楼。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随即开始调配药材。
苗疆的医术向来以奇诡着称,苗璩作为族中人,自然精通一些解毒疗伤的法子。
不过,这还不够。
“虾里,去把巫医请来。”
他一边吩咐小厮,一边迅速将几味药材研磨成粉,加入热水中,搅拌均匀后,小心翼翼地敷在她脸上。
然后坐在床边,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她还有没有体温。
随着时间过去,巫医终于姗姗来迟。
巫医是苗疆最有声望的医者,精通各种奇术和解毒之法。
他年约六旬,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走进竹楼,目光扫过床上的杜暖暖,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