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外。
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宫墙高耸,透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
笛飞声和叶枫并肩坐在一棵老槐树上,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宫廷内不为人知的秘事。
笛飞声目光冷峻,遥望着皇宫深处,率先打破沉默:“你似乎对百川院很不满?”那声音冷硬得如同寒夜中的冰棱,带着一丝审视。
叶枫啃着一个桃子,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他随意地用袖口一抹,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反唇相讥:“那你对现在的金鸳盟就很满意吗?”
笛飞声脑海中顿时浮现角丽谯与封磬偷偷联系的画面,心中一阵烦闷,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了些不耐:“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叶枫利落地扔了手中的桃核,身形如燕般跳下了树。笛飞声满心疑惑,也紧跟着跳下。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宫门口碎步而出,他身着一袭青灰色的太监服,身影在宫灯的映照下略显佝偻。
小太监走到两人面前,弯腰行了一礼,“叶公子,公主殿下让我前来接您。”
叶枫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暖阳般和煦的笑容,他友好而自然地递了一个荷包过去,声音轻柔温和:“公公客气了,麻烦你了。”
那小太监见他如此上道,全然没有武林中人的桀骜不驯,原本紧绷的面容也松弛下来,笑容真切了不少。
“叶公子放心,公主已经交代过了,此次叶公子是来教授公主的武师父,需要在皇宫待一段时间。杂家带您先去熟悉熟悉环境。”说着便走在斜前方带路。
笛飞声自那公公到来,便收敛了周身的气场,默默扮演起护卫跟班的角色,只是他那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势,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
叶枫与这位公公相谈甚欢,上辈子与公公们打交道的经历太多了,应对起来自是轻车熟路。
笛飞声走着走着,心中便涌起一股不耐烦,他本就不喜这些繁文缛节,此时更是如困兽般难受。
叶枫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生怕他一时冲动惹出乱子,连忙先将人送回护卫们临时休息的地方。
小太监见叶枫如此懂得体恤下人,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叶枫也因此打探到不少宫中秘闻。
晚上回房时,笛飞声早已在屋内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笼中耐心耗尽的猎豹,见叶枫回来,“怎么样,打听到你要的消息了吗?”
叶枫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急什么,让我先喝口水。”
笛飞声心中虽焦急万分,但还是强忍着性子给他倒了杯水,“快说!”话语中已带了几分火药味。
“皇宫中废弃之地众多,仿若迷宫。其中有好几处都有废井。
然而曾经是废井,后来又被填掉的,却只有三处。今晚,我们一一查过去,定能确认。”
叶枫喝罢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
“那你还废什么话,走吧!”笛飞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扔到桌上,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大步流星地带头离开。
叶枫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在皇宫的夜色中如鬼魅般穿梭,巧妙地躲过侍卫的巡逻。
当抵达第二处被填的废井时,叶枫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就是这里了!
极乐塔果然是井,二人寻到一处观石山,凉亭的底座还在上面。
叶枫看着面前几百斤的乱石,心中暗忖,仅凭自己之力难以挪动,于是将目光投向了笛飞声,“阿飞,看你了!”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运起深厚的内力,缓缓推开了石头,石头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打开了向下的通道。
二人纵身跳入井内,一时间灰尘弥漫,如烟雾般缭绕。
叶枫从怀中掏出火折,点亮了带来的火把,火光摇曳中,抬头便看到墙上倒着的几个大字,“灵塔通玄,不动极乐。”
顺着通道前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里面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奇珍异宝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叶枫心中猜测这定是主殿,两人默契地分开,四处探寻,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地。
笛飞声突然出声:“这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发现端倪的兴奋。
叶枫疾步走上前去,只见地上横陈着一具男尸,那男尸已经化为白骨,显然死去多时。
其手中紧紧抱着一个与罗魔鼎极为相似的鼎,只是有些破旧。
叶枫小心翼翼地拿起它,仔细端详,果见业火痋的母痋,正沉睡在里面。
他轻轻打开已经破损的鼎盖,将沉睡其中的业火痋展示给笛飞声看。
笛飞声此刻却不着急了,凝视着叶枫问道:“你有什么要求?”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叶枫的灵魂,探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其实不算有什么要求,只是不希望李相夷多一个敌人而已。”叶枫目光落在鼎中沉睡的母痋上,语气平静而淡然,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真的不太看得懂你,你明明非常在意李相夷,可是却会救我这个当年害了他的人。可是对百川院的人,你又极为排斥,甚至连情绪都无法掩藏。”
笛飞声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困惑,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叶枫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与决绝,缓缓说道:
“我只是单纯地讨厌背叛,那种感觉就像一把利刃直刺心窝,非常讨厌。
这一点,笛盟主不是也能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吗?
要知道,往往伤害最深的,总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可以忍受敌人的明枪暗箭,可是我绝不能接受队友的背后一刀。
因为敌人的伤害尚可防范,而来自自己人背后的那一下,却让人防不胜防。
你若见过当年中毒时的相夷,你就会明白我此刻的态度了。
还有,我知道当年害他落到那般境地的人,并非是你,你就是一个武痴,只是和相夷一样被人利用罢了。
所以你从来都不是敌人,我想相夷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年若不是单孤刀精准地拿捏住李相夷的狂妄与自负,事情又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无暇仔细探究,他也不会直接与金鸳盟对上。
若真要说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来做的话,我希望,在我和那些人算总账的时候,你帮我看住点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