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庄春山的树苗被水冲毁,银行的工作人员着急了,他们来到庄春山的小屋,了解情况,来意十分明确,担心贷款打了水漂。庄春山斩钉截铁地说:“银行贷款,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银行人员将信将疑地找到担保人村支书,让他给个说法。
支书拍着胸脯说:“俺看准的人跑不了,庄春山初次创业,胜败也是常事,贷款到期了,如果他还不上,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替他还款。”支书的“包票”很管用,暂时消除了银行人员的疑虑。
人最重要的财富不是金钱和权力,而是信心和坚持;人最可怕的不是遭受挫折,而是遭受挫折后一蹶不振。庄春山不计较别人的品头论足和流言蜚语,他在痛苦中反思:虽说这次洪水十年一遇,但自己等于被动挨打呀,事前完全没有任何防范措施,洪水来了,只能坐以待毙。
母亲安慰庄春山:“孩子,别苦了自己,以前娘不晓得你的心,今儿个知道了,你是想干出点名堂!”
“娘!”庄春山像小时候一样投入娘的怀抱,娘慈爱地抚着儿子的头:“好样的,孩子,挺住。”庄春山的眼泪潸然而下。
“不管咋底,娘支持你!”
娘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庄春山感到意外,他似乎觉得太阳从西边出了。以前母亲咋底也想不通,现在大难临头,她看到儿子的坚强,看到儿媳的贤惠,她感动了,觉得自己应该尽己所能地帮助儿子。
娘的话让庄春山心里暖暖的,也给他增添了无限的动力,然而更让庄春山精神大振的是珍妮请来了山州市林业局的技术员。技术员是珍妮的大学校友,只是珍妮没有向庄春山挑明白,技术员曾经是她的追求者。至于为什么不明说?珍妮后来说她怕庄春山误会,只是她的一时的小心思差点引发了大祸。珍妮请他帮忙,这个像瘦猴一样的技术员满口应承:“小事一桩,这事包我身上,我这就带人跟你走。”说话间,一双眼睛在珍妮漂亮的脸庞上扫射,从头上到了丰满的身上,让珍妮觉得有一种恶心,可是有求于人家,她便强忍着自己的不快。当年,在大学校园,技术员猛烈地追求珍妮,珍妮对他不来电,因此冷若冰霜,不理不睬。他依然死缠乱打,不放弃,给珍妮写的情书就达三十几封,当然如石沉大海;他无数次请珍妮看电影、吃饭,都吃了闭门羹,甚至在全班同学面给珍妮送花,被珍妮婉拒。他原意以为珍妮眼光恁么高,以后一定会找个富二代或官二代,现在才晓得她居然嫁给了一个“农民”,真没品味,技术员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嘲笑。他心想:自己和女友刚分手,会不会和珍妮发生一段罗曼蒂克的爱情呢?他相信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变数。可是他又在心里反驳自己:“珍妮已经名花有主了,她会背叛庄春山跟自己好吗?这,他不知道,但他了解珍妮的秉性,不是那种轻易受诱惑的人。”技术员丰富的心思深藏不露,他带人跟着珍妮来到了柳沙河村,勘察地形。他看到东倒西歪的小树被扶正了,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在田间忙碌着。两个男人是庄春山和他的堂兄庄春旺;两个女人是庄春山的娘和堂嫂。
技术员建议庄春山沿河岸筑一道防水堤,然后在地里挖排水沟,把树种在一条条垄上,即使发洪水也高枕无忧。
技术员坚持不收技术服务费,实诚的庄春山、感动的珍妮把他们一行送上大路,临别了,技术员突然对珍妮说:“老同学,不送送我么?”
珍妮有些为难,庄春山大气说:“既然是同学,更不应该走了,留下吃饭。”
技术员罗列了一筐的理由搪塞。
庄春山诚恳地邀请他做果园的技术顾问,技术员磕睡碰到了枕头,爽快地答应了。
珍妮又把技术员送了一程。
技术员非常兴奋,他把同事打发先走了,路上只有他和珍妮两人。
技术员:“老同学,多年不见,你依然那么漂亮,上天让你天生丽质,真没办法。”
珍妮:“老同学,聊点别的,工作怎样?”
技术员:“工作很好,这不,刚工作没两年,就给一个工程师的待遇,科长挺重视我的,有意培养。”
珍妮:“那很好!”
技术员:“不好,刚刚和女友分了手,女友嫌我俩的脾气弄不到一块去,其实我的脾气好着呢!”
珍妮:“同为女人,我懂女人的心,女人是要哄的。”
技术员:“话虽那样说,也不能捧在头上啊,多累啊!”
珍妮:“所以你不懂女人的心。”
技术员:“我懂,我特别懂你,上大学时我就喜欢你,我给你写了三十多封情书,可是你不搭理我。”
珍妮:“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作甚?”
技术员:“没过去,我心里一直没忘记你,特别是交往了几个女孩子,同你一比,差远了。”
珍妮:“你言重了上大学时,咱俩不可能,现在我作为庄春山的未婚妻,更加不可能。”
技术员:“我知道,从上大学开始,你心里一直装着别人,对众多的追求者视若无睹,我们都说你是铁石心肠的人。”
珍妮;“希望,我们的交往仅限于同学关系。”
技术员突然激动地说:“珍妮,我的心里依然装着你!”
珍妮:“你开玩笑开过了头了!”
技术员:“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珍妮敛住了笑容,严肃地说:“咱们上大学时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技术员激动了,一下子捉住了珍妮的手,说:“你们还没结婚吧,就是结婚也有离婚的可能吧,有啥不可能的?”
珍妮吓了一跳,连忙挣脱了他的手,说:“我得回去了,现在栽果树,急需人手。”
技术员:“珍妮,我仍然对你保持着当初的美好情感。听我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我真心地接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