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高架桥,雨夜。
奥丁,浑身披甲、缠着灰白色裹尸布,手握世界树的枝丫制成的长枪,骑着鼻子喷出雷电的八足骏马。
驰骋在高架桥上,面朝着海的对面——东瀛!
车辆后视镜、小水洼、眼镜等所有能镜面反射的事物,都成为了奥丁的瞬移传送门。
奥丁在以一种凌驾于物理学与化学之上的方式,朝着东京飞机场进发。
“诸神黄昏,势必随汝重临于世而复刻,吾将再度以昆古尼尔、贯穿汝心!”
……
东瀛飞机场。
长满黑金鳞片的龙翼轻轻地翕张。
749号飞机全体的螺母都在抖动着,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像是成为君王脚下坐骑后的欢呼。
无边无际的夜幕上,点缀着两颗好似永不熄灭太阳,碎片版尼德霍格的双瞳!
碎片版尼德霍格,轻轻挥动翅膀,从飞机顶部滑翔而下。
它高昂着细长的脖颈,迈着雄健的步伐,一双太阳般耀眼的黄金瞳,威压的俯视。
尽显龙躯的高贵与超然!
至尊,在巡视着战场上仅有的两个敌人,背叛者残余在世间的血脉。
源稚生面对这样恐怖的生物,求生的本能令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蜘蛛切与童子切,混血种的血脉,却不停地催促着他跪下!
源稚生想要迈步,冲杀向碎片版尼德霍格,却发现双脚像是灌注了铅块似的,难以抬起来。
他的肉体,不,应该是说源稚生血管里流淌的白王之血,在恐惧着黑色皇帝。
背叛者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能在幕后跳梁小丑一般地低语,何况还是一个叛乱失败的背叛者,成者王侯,败者贼!
饶是凌驾于其他四大君主血脉之上的白王血脉,亦不过是黑色皇帝的臣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能用言灵吗?”上杉越转动手腕,古剑在手中旋转出一个剑花,目光锁定碎片版尼德霍格的头颅,弓步压身预备冲刺!
左脚猛踏地面,沥青强度的飞机跑道,竟然也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黑色裂纹!
在源稚生强光手电筒般黄金瞳的倒映里,上杉越跳跃到空中,手握古剑与古刀,朝着碎片版尼德霍格重重斩下!
古剑与古刀的锋芒,还未触碰到碎片版尼德霍格的龙鳞,便被闪烁着龙文的金色屏障阻挡住。
“言灵·金刚界!”
(血系源流:天空与风之王。序列号:未知。在自身周围出现浮动龙文的金色屏障进行防御。)
古剑与古刀,难以进入分毫,这不是简单的屏障,这是秩序!
是黑色皇帝的秩序!
至尊是一切言灵的终极!
使用两块一千多年的凡铁,也妄想斩破秩序?
上杉越没有犹豫,他用古刀割破手掌,白王之血抹在刀锋上,掌心血液有顺着剑柄流到剑刃上。
白王之血里,是流淌着言灵·神谕的,“希望有用。”
上杉越再一次挥动古刀与古剑,随着沾染白王之血的剑刃,并没有完全斩碎金色屏障,却令金色屏障上出现了些许裂纹!
古剑还是有效果的。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上杉越意识到了实力的差距,他没有回头,开口咆哮着:“儿子,快跑!带上绘梨衣和老二,离开东瀛,跑得越远越好!”
如同宿命开出的玩笑,奈何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全是不尽相同的事件在轮回。
这一幕,与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当初在雨夜下的高架桥上,挥刀向奥丁,如出一辙。
这一刀,叫父爱,如山。
“父亲!”
堆积在心中的情绪,犹如火山下的岩浆,滚烫着源稚生的心,这个称呼,终于在源稚生的口中喷薄而出!
源稚生的脚能动了!他并没有像楚子航那样开着迈巴赫逃离。当时的楚子航过于弱小,也不必苛责于他。
源稚生提起蜘蛛切与童子切,冲向了碎片版尼德霍格!
听到源稚生叫自己父亲,探照灯一般的黄金瞳,抖动了下,上杉越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福与满足,呢喃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我父亲呢……不过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碎片版尼德霍格,血液中的意识竟然随着源稚生的这一声“父亲”而微微的触动了下!
中古时代的记忆像是被唤醒:
那是黑色皇帝,探究着生命奥秘之术所诞生女孩——白王。
白王的头发、眉毛、睫毛都是白色的,初生的她吸吮着拇指,一双萌萌而又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黑色皇帝冷冽的面孔。
豁然开怀大笑,弯眼笑着,伸手嘟囔,“父亲,要抱抱!”
黑色皇帝抱起来白王,用手刮了刮白王娇嫩的小鼻子,眼中的宠溺稍纵即逝,转变为至尊的威严,“不许叫我父亲,要叫我至尊!从今天起,你便是龙族的大祭司!”
哒踏!哒踏!哒踏!
密集的马蹄声,打断了碎片版尼德霍格的回忆!
奥丁穿越东海,横跨福冈市、广岛、神户市、名古屋,来到东京飞机场!
头盔下的双眼,闪烁着幽蓝色的鬼火。
生锈的盔甲,映射着不朽的星辉。
冗长的裹尸布,在风中摇曳。
胯下的八足骏马,鼻息御雷掣电。
祂挥动命运之矛昆古尼尔,矛头指向碎片版尼德霍格高昂的头颅,口吐龙语:
“汝何故重临世界?”
碎片版尼德霍格听到此话,瞬间震怒,这本就是尼德霍格的王国!
碎片版尼德霍格猛地挥动翅膀,扇飞上杉越与源稚生父子二人!犹如发动了言灵·无尘之地。
回应奥丁的,是两条长长的、缠绕在一起的,犹如熔金青铜柱似的龙炎!
“汝必以痛,偿还僭越!”
面对散发恐怖温度的龙炎,奥丁不为所动,抬起满是裹尸布的左手,“言灵·风王之瞳!”
以奥丁为中心,整个东京飞机场的风元素瞬间被激活,片刻间,便形成了一道龙卷风!
无数飞机上的铝合金铁板被狂风撕扯下来,卷入风暴!
碎片版尼德霍格的龙炎,冲击向龙卷风!
熔金青铜柱般的龙炎,竟然被扭曲成烈焰麻花,卷入风暴之中!
随着龙炎的侵袭,龙卷风变成火龙卷,其中裹挟的飞机铝合金外壳,尽数熔为璀璨的液态金属!
陪伴着龙炎,被狂风同时送入漆黑的夜。
散开。
就像打铁花一样。
璀璨夺目,是终极的美丽,宛如烟花一般的绚烂。
火龙卷回归于风王之瞳所操控的白色龙卷风。
奥丁屹立于龙卷风的中心,拍灭胸前裹尸布上的龙炎,裹尸布可以延缓昔日诸神黄昏那场大战,给奥丁带来的难以治愈的重伤。
这一次碎片版尼德霍格的龙炎,又给奥丁带来了些许伤害,奥丁未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自己的尼伯龙根世界里修养,才有可能恢复。
奥丁闪动着幽蓝色鬼火的双眼,看向碎片版尼德霍格,“吾随风暴而来,带来众神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