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樾淡看他,眸底不见任何情绪:“老头子想历劫我不拦着。我妈散打九段,他不想折条老腿尽管去。”
“!!!”
他这张淬了敌敌畏的嘴!!!程堂气炸了!!!
“程堂,看在大家同一个姓的份上,我最后提醒你:别打程墨的主意。”程斯樾沉下脸,“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程堂嘴硬,猛地抬起下巴,迎上程斯樾嗜血般的眸子:“动又怎样?”
“崧暝公墓最大的墓地,”程斯樾直接报出白蓉的墓地编号,“我不介意把小姨的骨灰盒挖出来。”
“你!!!”程堂心态崩了,“你想把我奶奶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斯樾懒洋洋道,“我要是发现程墨缺一根头发,我洒一把小姨骨灰。一换一,很公平,对不对?”
“疯子!!!”程堂狂怒到胸腔鼓胀,血管膨胀快要爆炸。
程斯樾蓦地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你也不想小姨连全尸都没有吧?”
“程、斯、樾!”叔侄间的伪善客套被程堂撕烂,“你天打雷劈!!!”
“是吗?”程斯樾转过身,扔下一句,头也不回登上直升飞机,“无所谓。”
天打雷劈,他无所谓。
只要他护的人,能好好的。
直升机螺旋桨高速旋转,强烈的气流将程堂精瘦的脸庞刮出道道褶子。
程堂气到跳脚。
明明只比程斯樾小两岁,却整整差了一个辈分!找谁说理去?
他从小受制于小叔,一口恶气梗在脖子上不去下不来。
于是,他举起双手,竖起中指。
程斯樾挖开被子,想给程墨戴降噪耳罩,却发现女孩子双手箍住一个枕头,下巴抵在枕头边缘。
吴助理指指下方。
程斯樾探出头,视线对上游轮甲板竖中指的侄子。呵,这才哪到哪?才说几句,侄子就破防了。
他随手扔下枕头。
啪——
枕头从空中落下,结结实实砸到程堂的脸上。
深色枕面上洇着一滩水渍,滑腻腻、湿漉漉。
程墨流的口水……
这下好了,程堂脸上肌肉全垮,破大防了。
“程总,去哪儿?”飞行员恭敬道。
程斯樾瞥了一眼身边那只粽子,报了个地址:“去西温。”
“程总,”吴助理问得小心翼翼,“不回公寓啦?”
从蒙村到西温,横跨枫叶国两省,跨度有点大。
程斯樾眼眸一掀:“有问题?”
“问题不大……:)”吴助理唇角扯到耳根,露出一个标准的社畜微笑。
社畜真的无畜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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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海平面拉出长达200多英尺的海岸线,恢弘的豪宅位于海岸岩壁之上。这座占地面积极大的豪宅由享誉国际的着名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
站在连成片的落地窗便能欣赏宽阔的大海,屋外草坪设有直升机专属停机坪。
直升机将足够震撼的美景尽收乘客们的眼底,机身平稳下降。
吴助理第一次来,狠狠怼脸贴紧舷窗,恨自己的只长了两只眼睛。
舷窗上惊现一个无比油腻的猪鼻形状。
直升飞机是和住在西温的方叔借的,程斯樾嫌吴助理弄脏人家的飞机,骂了声:“当心怼成猪头。”
“程总您说啥——啊——?”直升机噪音太大,吴助理听不清。
程斯樾口型:之呜猪、特欧头。
“……”吴助理emo了,老板骂员工猪头,他能举报到劳动部门吗?
直升机停稳。
方尘没等螺旋桨停止,迫不及待上前。
气旋吹乱他的头发,他身上没穿外套,只一件单衣。
方尘后面跟着两位中年贵妇。
年轻一些贵妇亲昵的挽着一位身上披着男士羊绒大衣的妇人。
妇人实际年龄五十几岁,保养得宜,看起来只四十出头的模样。
她的眉眼和程斯樾迹极为相似。
方尘:“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冷。”
方缘冲他挤挤眼:“到底谁急?室外才几度,你外套都不穿。”
她黑眼珠滴溜溜在白芙身上转了转,拖长调子:“哦~穿~在~芙~姐~身~上~呢~”
白芙瞪她:“缘缘。”
“嘿嘿。”方缘吐舌,明明人到中年却还和二十多岁没差,“斯樾来啦——诶,他抱的谁?!谁啊?”
三人全是程斯樾的长辈,程墨失踪的事情,程斯樾半句没提。
只见身型颀长的男人从直升机下来,怀里横打抱着个大粽子。
三人眼珠子掉一地。
方缘手肘不停戳白芙:“姐,原来斯樾不是gay啊?”
“……”方尘恨不得把这聒噪玩意儿撵出家门。
他朝白芙转头的时候,已经调节好情绪,柔声问:“阿芙,斯樾谈恋爱啦?”
白芙迷茫地摇摇头,这小子前阵子去瑞士看她,也没听他提过女朋友的事。
她赶紧戴上挂在胸前的眼镜,视线落在大粽子身上。
露在被子外头的那张小脸,勉强能看清是个女孩子。女的,幸好。白芙微松一口气。
紧接着,她发现小脸上的异样之处。
素净的肌肤落了几处明显的淤青和外伤。
白芙的心又跟着揪起来。
“快进屋里说,外面太冷了。”
方尘没半句废话,一个眼神,屋里的佣人们极有眼力见,一个去找家庭医生,一个端茶倒水。
“谢谢方叔。”程斯樾谢过。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话极自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
方缘又是一阵挤眉弄眼。
方尘:“你再这样,我送你到太阳马戏团当学徒。”
方缘场外求助:“芙姐,你管管我哥!”
白芙歪过脑袋看方尘。
五十多岁的大男人立刻噤声。
管家领着程斯樾去客房。三个中年人老老实实站在会客沙发前,看程斯樾进一步操作。
他将程墨放到床上,剥糖纸似的把被子剥掉。
“中年仨人组”看清女孩子身上宽大醒目的睡衣。嗯,男款的。
方缘了然的神色:铁树开花,妥妥的女朋友。
方尘欣慰:可以准备干儿子的结婚红包了。
只有白芙面色凝重:明明那么宝贝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还把他小宝贝伤成这样?好大儿……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家庭医生进行检查。
程斯樾退到一边,无心和长辈们说闲话,他的神经依旧紧绷,视线牢牢锁住床上的女孩,不舍得离开半秒。
吴助理上前:“程总,小小姐——”
程斯檐睨他一眼。
吴助理立马改口:“程小姐的电话手表差点落在飞机上。”
程斯樾接过手表,指腹摩挲划痕明显的手表屏幕。
“程总,小天才的充电器不好买,手表一点电都没有了。”吴助理道。
“中年仨人组”头顶三个问号。
一号问号方缘:小天才……?那姑娘,高中生?未成年啊?妈呀,程斯樾他下得去手?!
二号问号方尘欲言又止:还是不说了,万一说错话。
三号问号白芙:好大儿很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