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你,离我老婆两米远。”
程斯樾护着程墨,绕着顶顶走。
如果顶顶会说人话,高低骂上一句“神经病啊”。
“你再凶它一句,试试?”程墨拳头垂过去。
砸得程斯樾闭上嘴。
两人走到屋内。
吴助理上前,欲言又止:“老板,mr.brockman的飞机还有两小时到达机场——”
这是一家美国的投资公司。总裁brockman带着百亿美元的诚意,第三次飞宁城。
目前cohERE公司估值较去年翻了一番,这一年世界发生了巨变,AI人工智能技术惊艳全球。
开放付费人工智能模型后,每天的注册量雪球式攀升。
如果以千亿美元的估值上市,公司市值会以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出现在全世界面前。
而brockman公司的新融资,将让cohERE成倍发挥前沿AI研究的领导作用。大幅度提升算力,继续构建更完善的工具。
在事业上。
程斯樾野心极大。
在私生活上。
他野心很小。
只求一人便满足了。
程斯樾眼神砸过去。
吴助理噤声。
老板娘面前,谈工作煞风景。但他真的很急。
“你要去上班?”程墨眼神落在他的纱布上,思索片刻,神色懊悔,“你不准剧烈运动,我陪你去医院,咱把脑袋打包好,成吗?”
“……”
程斯樾顿生跟柳闻莺同归于尽的念头,都赖她那脚!
“韩嫂,你给我老婆做几道菜,她喜欢吃糖醋口的菜,菠萝油条虾,还有……”
程墨愣住,他连说好几道菜,全是她小时候爱吃的。
他怎么会,一直记着。
顶顶自带尾巴跟在程墨身后,而程墨自带虚拟尾巴跟在程斯樾身后。
一人一狗,跟着他上楼。
程斯樾脱口而出:“你要看我换衣服?”
“!”
感动不过三秒。
她甩头就走。
程斯樾追上她,拉她小臂:“那你给我换衣服。”
心底的火一下子烧旺了,她抬脚踢他小腿骨:“你是头破了,不是手残了!”
一楼大厅。
吴助理猛掐虎口,憋住了,不许笑。
韩嫂幽幽道:“先生从小就爱欺负小小姐,逗哭了再哄,我都不兴说他。”
当年那个小不点长大了,有武力值了,有些人就是欠揍,多揍几回,就老实了。
程斯樾换上全套西装。
他从楼梯下来,西装裤包着长腿,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正垂眸整理袖扣,那双眼睛轮廓却极为锐利,他余光扫吴助理身上。
吴助理生理性一颤。这才是老板的本来面目,他腹诽。
程斯樾将西装整理好,视线雷达般在别墅内来回扫。
但很明显,眼神卸掉了锋芒,只剩一腔柔和。
视线很快锁定后院。
一人一狗两道背影。
女孩子坐在后院的台阶,手里拿着狗零食,顶顶巴巴儿接过,狗头非得搁在她胳膊,懒困地嚼着零食,鼻子呼出气息打在她身上,狗眼倒影出她的笑。
程斯樾舌头抵腮,表情淡了一些。
吴助理无语,老板上辈子一定是只醋缸,他连狗的醋都吃!
身为下属,吴助理识趣退出玄关,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
程斯樾磨磨蹭蹭不想走,长腿跨到她身后,熨帖的西裤被他一屁股坐在台阶。
程墨感受到后背的热度,脖子倏地痒了,她瑟缩向前。
在这一秒,她人格分裂,一个小人拿着台球球杆一下一下戳她的脑细胞:“姓程的,今天真的太超过了!”
脑细胞异口同声:“他是老公。”
小人挥舞着球杆:“你是绝味鸭脖?老公也不能又嗦又啃!更何况,他,不正宗。顶多算赤脚老公。”
脑细胞:cpU转速不够了。
小人:“你和男人拉过手吗?你谈过恋爱吗?你什么都不懂,跳过恋爱,直接老公,你不癫我敬谢不敏!”
脑细胞集体懵了。
小人抓一颗脑细胞,上杆,pia——开球!
一杆子,打散了无数个脑细胞。
程墨怔忡一秒。
程斯樾从后面环住她,臂弯用力,迫使她靠近。
他抬手,在她软弹的脸肉捏一下,假装教训:“你刚刚白我一眼?”
程墨垂睫耷眼,入眼是男人袖子上精致的宝石袖扣。
“真想玩五子棋啊?”程斯樾注意到她的视线,“这两颗我回来卸下来给你?你去我们房里,衣帽间多的是,你想玩就拿。记得拿双数——”
“我知道,你有病。”她折过脖子,让自己余光扫不到他。
“你怎么又骂我。”
“你自己说的,你有偶数强迫症。”
6~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程斯樾穿鞋,程墨别别扭扭站在玄关。
他好声好气:“你乖乖在家等我。”其实乖顺的是他,不再逗她,嗓间溢出温柔。
“你的头——”程墨趿拉着毛毛拖鞋跟了出去。
程斯樾索性把头歪到她眼前,指纱布的位置:“故意包得显眼一点,给美帝国主义看看。brockman那糟老头子精明得很,他带那么大笔钱,但他肯定会有条件。我都这样了,他再提要求,他还是人吗?”
程墨撇嘴:真·商业谈判。
吴助理战术性看表:“老板,快来不及了。”
程斯樾睨他一眼。
本来想亲她一口,司机和助理都在,这姑娘面薄,程斯樾怕把人惹毛了,哄不好。
只是抬手揉她脸蛋,敏感娇俏的脸上,染上水粉般的色彩。
韩嫂追出来,她带有北方大姨独有的热情,嗓音像六十度的水,不沸但烫嘴:“小小姐,你怎么没行李呀?”
程墨眸光微动。在程家老宅时,韩嫂是东二宅的保姆,负责照顾程斯樾起居。程墨偶尔去东二宅,会见到韩嫂。
韩嫂是她从小孩长到高中生的见证者。
在年长者面前,程墨更放不开了。
“韩嫂,”她答,“我没带行李。”
韩嫂嗓门响亮:“小小姐,那我把衣服和化妆品送先生房间了,还有你的书包。哦,瞧我这嘴,还当您是孩子呢!我改口——”
于是,一声响亮的“太太”平地起惊雷。
程墨脚趾抠地,突如其来的社死。
而反观程斯樾,他镇定自若,羞耻是何物?这位程家少爷永远不会知道。
车扬起尘土。
程斯樾看见后视镜里女孩子越来越小,她朝车的方向张开五指,招财猫似的摆摆手。
他胸口有点发闷。
吴助理想和他汇报工作,观老板脸色肃然,关切问:“老板,怎么了?”
程斯樾:“想我老婆了。”
吴助理额角直抽。这才五分钟!车还没出小区!
“你这种万年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