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悲壮与决绝。
玉燕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连忙握住了宫镇角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父亲,你不要做傻事,你就是我和尚角哥哥的天,你若是不在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玉燕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哀求与不舍。
宫镇角摸着玉燕的头,眼神中满是温和与慈爱。
“靠山山崩,靠水水竭,你们的天,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撑起来。
燕儿,若是尚角知道了此事,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需要你来帮我。”
玉燕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装模作样地抽泣了几声,这才勉强挤出一丝不情愿,勉强应承了下来。
宫鸿羽本来还想为茗雾姬的事情和三位长老讨个公道,结果宫镇角病重的消息传来,让他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反而无可奈何了。
宫鸿羽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宫镇角的缓兵之计,但转念一想,无妨,他倒要看看,宫镇角能“病”到何时。
结果让宫鸿羽始料未及的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着,而宫镇角原本还算康健的身体状况竟然真如传言那般每况愈下、日渐衰弱起来。
徵宫那边那个早已投靠了宫唤羽的医师,曾经亲自为宫唤羽把过脉象,经过一番仔细地诊断之后,可以确定宫唤羽绝对不是在虚张声势。
宫唤羽暗中派人对这件事情展开了更为深入和全面的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他们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顺藤摸瓜地发现了宫镇角所服用药物之中存在的蹊跷之处。
知晓这一关键信息之后,那位医师不敢有丝毫耽搁,瞅准时机悄悄地将具体情况如实禀报给了宫唤羽。
玉燕见事情败露,也不遮掩,她挺直脖颈,直视宫鸿羽的眼睛,坦然承认就是自己偷换了宫镇角的药。
“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给雾姬姑姑报仇,更是为了姑父和唤羽哥哥的未来。
宫镇角将来若是病好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阴招算计羽宫,趁他病要他命,我岂能再给他这个机会!”
玉燕红着眼睛,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哽咽,说的义愤填膺。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该一念之仁,被所谓的感情冲昏了头脑,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该救下宫镇角,任他死了才好,如此也不会害死雾姬姑姑了……”
宫鸿羽一听此言,只觉气血翻腾,高血压都要犯了。
他是想要斗倒宫镇角不错,可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没想过敢真的对宫镇角下手啊。
宫唤羽早就跟玉燕通过气,此时自然是站在她那一边说话。
“父亲,燕儿也是一心为了我们好,事已至此,她做的跟我们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尽快将宫镇角解决,如此也可永除后患!”
宫鸿羽见宫唤羽也如此,气急之下差点一个仰倒,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一双温暖的手及时从背后扶住了他。
正是杨兰。
“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再不来,岂不是让无辜的燕儿,替我背了罪名?”
杨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欲要跪下请罪,却被宫鸿羽眼疾手快地拦下。
“夫人不必多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兰自然是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是因为她想要为茗雾姬报仇,所以才指使玉燕给宫镇角换药的。
“燕儿有什么过错,她不过是听我的话而已,若是来日当真事发,若真到了长老面前对质,我自然会承担一切罪责。大不了,便由我去给宫镇角赔命好了。”
宫鸿羽哪里舍得爱妻去和宫镇角一命换一命,既然是老婆孩子惹的祸,那自然也只能咬牙认下了。
他知道,事到如今,这场家族内部的纷争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或许正是他自己。
但此刻,他只能尽力去弥补这个由错误编织而成的局面。
而宫鸿羽肯认,宫尚角可不肯认。
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然不会查不到是药有问题。
他自然是不会怀疑玉燕的,第一反应便是徵宫的医师出了问题。
在宫镇角的指点下,宫尚角率领一众随从,径直闯入徵宫,与玉燕面对面,上演了一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反目成仇的大戏。
这场闹剧愈演愈烈,直至宫唤羽带着侍卫匆匆出面,局势才得以暂时控制。
宫唤羽与宫尚角,两人之间早已是仇恨深似海,夺位之仇与夺妻之恨交织在一起,新仇旧怨一并清算。
二人都是通过了三域试炼的佼佼者,一旦动手,其威力足以令旁人望而生畏。
宫尚角的苦寒三川经与拂雪三式配合得天衣无缝,而宫唤羽虽在天赋上稍逊一筹,却凭借九曜神功的深厚内力,将花宫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玉燕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宫远徵更是气的跳脚。
“你们要打滚出我徵宫去打啊!”
宫远徵看到院子都被他们破坏了,果断抛出两枚有毒的烟雾弹,将二人放倒后,命人将他们粗暴地扔出了徵宫。
“嫌我们徵宫的药有问题,今后自己出去买,自己熬啊,再敢来徵宫闹事,腿都给你们打折!”
而宫尚角正是想要听到这样的回应。反正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与宫唤羽的一战也让他出了口气。
此次前来,虽是一场闹剧,却也并未全然白费心力。
宫尚角闹完事情之后,就该玉燕闹了。
月公子得知玉燕要带着他回后山以后,心中喜悦难掩,莫名有种要回娘家的兴奋感。
他忙前忙后,精心挑选着带回的物品,不仅大包小包满载而归,还特意装扮一番,意在向众人展示自己如今的风采,证明谁才是那不可替代的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