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柔珠,祝心妍还真未留意过她。
既然都要出府了,自然得叫人来看几眼,顺道再探一探人品。
私心想着:若单纯只是个心思大的,没旁的意思,那便让秦义给指个好人家嫁出去。
但要是个阴毒的,那就不能留了。
这回因着秦朗出门,秦义不放心,就派出了一位嬷嬷加四名丫鬟。
这五个人站在一块,不用过多介绍,祝心妍一眼就叨上了柔珠。
主要是别人的衣制都规规矩矩,就她身着艳丽,格外显眼。
且细细观察下来,这个人眼神老是发飘,竟拿白眼仁瞧人,一看就不是个稳当的主儿。
最初印象不好,祝心妍便又进一步试探,吩咐巧儿抱来一堆自己不穿的衣服。
“秦朗在府里无事,也是多亏你们照应的周全。我也没什么可赏的,除去银子外,你们选些衣服带回去。样子虽过时,但料子却是好的。”
大周朝的平民大多粗布麻衣,绫罗绸缎是当官的和有钱人专享,属于稀缺物。
并且祝心妍的衣服,件件都属上品,下人们根本不会穿,都会拿去当铺换银子。
这一说完,果然柔珠首当其冲,一头扎进衣服堆里,就拔不出来了。
拿完这件看那件,件件不撒手,恨不得全部打包带走。
而她瞧着别人只拿一件,竟还有些不自在。
祝心妍笑道:“我是特意拿来赏你们的,喜欢就全拿着,不用拘着。”
正中自己下怀,柔珠也不客气,只对祝心妍行了个半礼,随后就扯出来十来件又抱在怀里。
嬷嬷在后直摇头,还真是个没眼力的东西,将我们秦府的面子都败光了。
*
秦义以为祝心妍叫自己去接孩子,就表示这事成了。
在下午时,还特意叫人合了他与赵程芝的八字,想挑个吉日上门提亲。
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赶到睿亲王府前院,却被一盆冷水浇头。
“什么,这孩子竟与赵小姐疏离。这还怎么得了……我……”
心乱如麻,这说话也不利索了,一时急得原地直打转儿。
顾占宸和祝心妍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坐在一旁只顾喝茶。
秦义电量耗尽,才想起大神在此,单膝杵地,要去拉祝心妍的手,却被顾占宸一掌打落。
“都火烧眉毛了,你小子竟还有心调戏。”
秦义挤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下官不是心急,想求祝姨娘吗?”
祝心妍用手勾了勾顾占宸的小指:“不就是想握手吗?这也算是礼节,人家西方人见面还亲嘴呢!”
一句话,彻底将顾占宸拱火,拍案而起,指着秦义的鼻子怒骂:“怎么着,你还想跟他……亲……亲嘴。”
秦义吓得心肝乱跳,这都哪跟哪啊!
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有口难辩道:“下官绝无此意啊!这话不是我说的,是祝姨娘她啊!”
“还敢狡辩!谁说都不成。”
顾占宸来了脾气,眉眼一立,吩咐秦伯:“将这个好色之徒给我打出去,永远不要进睿亲王府。滚——”
秦义吓堆,哆嗦着厚嘴唇子:“啊!我……下官……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秦伯憋住笑,上前道:“秦都尉请吧!”
“不,我不走。”
秦义虽怕被顾占宸扔出去,但为了自己的幸福,上来了倔劲,死抱住桌腿不放。
不断哀求:“祝姨娘,救我!”
“还敢叫!”顾占宸气得不轻,大步上前,抬手就要将秦义薅起。
见状,祝心妍暗笑一声,过来拉住发温的顾占宸,并将人按到椅子上,手放到背后给他顺气。
“我只是打了个比方,爷至于生这么大气吗?怎么跟个炮仗似的,点火就着。”
顾占宸气鼓鼓,侧着身子不理她,一个劲的运气。
“好了,好了,不气了。是我说错话了,给您赔不是成不成啊!”
祝心妍扳过他身子,捧起他的脸蛋,也不客气,在嘴上吧唧亲了好几口。
在地上坐着的秦义:这姓祝的小娘们也甭大方了,这是没拿我当外人啊!而且这种事儿,是我这个单身狗能看的吗?
正琢磨着,便对上顾占宸那双锐眼。
与眼馋相比,强大的求生欲,让他迅速垂下头去,自己舔了舔嘴唇。
顾占宸挺没出息,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被亲了几下,火气顿消。
这是对祝心妍而言,对秦义还是冷目灼灼。
明晃晃的威胁:“你以后万不可再有非分之想,知道了吗?秦、都、尉!”
明知不是自己挑起的事端,但仗着人家嘴大,秦义只能憋气窝火的点头:“下官记住了。”
“既然记得,就先把桌子腿放了吧!都搂得快要掉漆了。是不是,爷。”
祝心妍打趣秦义,还不忘拐上顾占宸。
顾占宸气量小,这会子看到这个胖子就烦,重哼了一声,又别过头去。
遇到这对奇葩夫妇,也是我秦义命苦。
他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扶着椅子规矩坐好,哪里还有半点将军的样子。
怕顾占宸再次挑理坏了自己的事儿,也不敢去看祝心妍,垂着头怯怯地问:
“祝姨娘,我是真心喜欢赵小姐,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请您好赖给我拿个主意。”
“主意倒是有,就看你办不办。”
“办、办,只要能挽回赵小姐的心,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秦某人都会去干。”
祝心妍笑道:“简单,从根上捣,是丫鬟柔珠的过错,将她开了或是许配人家,随你。”
闻言,秦义拧紧眉头,面露难色。
“哟,怎么还不舍得啊!”祝心妍嘲弄道:“看来秦都尉还是个多情种子,就是不知道赵小姐听闻后,会依不依呢!”
赵程芝就是秦义的雷区,他对祝心妍连连作揖。
“祝姨娘,您可放过我吧!我哪里还有那个意思。求您,千万别告诉赵小姐。我只是……哎!那我便直说了吧!”
秦义心一横,实话实说:“不瞒祝姨娘,柔珠是我奶嬷嬷的女儿,我母亲在世时确实有意想让她做通房。
只是我一直拿她当亲妹看待,从来没有这个心。甚至后来为避嫌,就将人调到我儿身边。
想着,若遇到可心的人,便将她嫁出去,哪知……唉!都怪我!”
秦义愁得够呛,拿下官帽,直薅头发。
为免他将头发薅尽,成了秃子,祝心妍还真给他出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