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吴大、江二和程深三人一起回了驿站。
「大人,您没事儿吧?」
江二路上听程深说大家遇刺的事,急得不行,一到驿站就不停打量顾翦之有没有受伤。
顾翦之指指旁边的余师爷淡淡说道:「我没事,余师爷手臂受伤了。」
江二又大惊小怪地对着余师爷嘘寒问暖。
吴大听说是姜贞救了大家,上前握拳行礼感谢:「多谢姜姑娘。」
江二也凑过去,由衷表示佩服:「姜姑娘,我听程深说你飞到车厢上一打四,有机会一定要教教我怎么发暗器啊!」
他和吴大今日的任务是跟踪黎三爷,并没有跟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黎三爷回府后,他们就撤了,回驿站的路上遇到了程深。
程深将大家在路上遇刺被姜贞解救,还有姜贞武功路数有些像夏国暗卫的事全盘说出。
程深平时话少,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别人是非的人。
吴大和江二相信他的判断,所以对姜贞也多了一份戒备。
此时听到江二的话,姜贞只当是客气,没有发现江二和吴大眼里的疏离。
她笑脸盈盈地,看起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不客气的。教不敢当,有空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她肚子有些饿了,厨房那里飘来炒菜的香味,心里在想驿长什么时候能上饭。
只见江二和吴大交换一个眼神,随即迅猛地抽出大刀,往毫无防备的姜贞身上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姜贞一个快步退后避开他们的大刀,迅速闪到驿站后院里,在离他们五步的位置处冷冷对峙:「二位,这是何意?」
顾翦之和余师爷连忙赶来,正开口准备劝架,却被堵在门口的程深单手拦住。
顾翦之已经领教过姜贞的功夫,他有把握,就算他们所有人一起上,姜贞也不可能会吃亏。
他站在门口,静静看姜贞如何对应吴大和江二的发难,他也想知道,姜贞会不会像夏国暗卫那样,被逼急了逃走,又或者把他们全杀了。
江二歪着头开玩笑:「姜姑娘,捡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切磋切磋。」
说罢,他快速冲到姜贞后面,和吴大从前后两个方向夹击姜贞。
姜贞心里翻了个白眼,骂两个王八蛋不厚道,嘴上说切磋,实际上是拿着大刀的两个大男人欺负她一个没武器的女人。
这样的情形,真要和他们打起来才是傻子。
她才没那么傻!
江二和吴大的刀还没来得及落下,只见姜贞闪电一般飞上屋顶,让他们的攻击落了空。
等二人再次站定时,姜贞已经蹲到厨房的屋顶上,看两个大熊一样的男人费劲稳住身体,发出一声轻笑。
吴大和江二并不恼怒,他们互看一眼,奋力飞向屋顶,屋顶瓦片顿时发出碎裂的声音。
姜贞捂嘴笑,轻轻一跃,像只灵活的狸花猫,又跳到院子里。
她背着手站着,仰头看还在屋顶的二人,好像在等他们下来。
等二人再次从厨房屋顶飞下来,姜贞轻盈一跃,又跳到走廊的梁木上。
吴大和江二本来想试探她的武功的路数,谁知不管他们如何卖力追,她就在院子里跳来跳去,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攻击。
二人急了,越是运功加快追赶速度,就越追不上她。
最后姜贞跳到院子的树上,转头看他们还在追,就一连跃了几下,跳到了树顶。
她像没有重量的云一样,在树的最顶端的枝头悠闲地坐着,低头看他们,等他们上来。
吴大和江二彻底傻眼了,院里这棵树又高又细,他们绝对上不去,想要抓住树顶的人只能砍树。
这女人是仙女吗?怎么飞来飞去不累吗?
低头俯视气喘吁吁的两个大男人,姜贞捂嘴笑,接着严肃地问道:「二位,可是试探出我的功夫路数了?」
今日陪顾翦之查案,午饭都没吃,回来的路上又干掉四个刺客,算下来她快有7个时辰没有进食了;本来就又累又饿,回来还要应付两个傻蛋,姜贞觉得没意思极了。
江二和吴大被逗了一圈,消耗了不少体力,却连她头发都没碰着,甘拜下风:「姜姑娘轻功了得!」
顾翦之和余师爷站在院子走廊上,见闹剧总算结束,余师爷在顾翦之的示意下终于发话:「还不快向姜姑娘赔不是!今日若不是她,我和顾大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江二和吴大在树下低头拱手,向姜贞认错:「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姜姑娘原谅。」
「二位言重了。」姜贞点点脚下的树枝,稳稳飞到院中,「我只会些保命的小伎俩,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
她亭亭玉立,站在院子中央,对着吴大和江二行抱拳礼。
夜晚的微风吹过,将她的裙摆和发丝轻轻拂起,清冷的月光下,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顾翦之的心也被她的发丝牵引着,仿若到了一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她遗世独立,他膜拜瞻仰。
「大人,饭好了!」驿长和驿夫为大伙准备了晚膳。
姜贞也迫不及待地去厨房帮忙端菜,江二也去帮忙。
不一会儿所有饭菜都放在大堂的饭桌上了,除了五个炒菜,一大盆鱼汤,中间还有一只烤全鸡。
那油亮亮的大鸡腿一直吸引着姜贞的所有注意力,她是真饿了。
一大桌子好吃的,大家却坐在桌边没有动作。
顾翦之没有下筷,众人也都不太敢下筷,路上他们才被行刺过,就怕有刺客会在驿长和驿夫疏忽的时候下毒。
站在一旁的驿长很纳闷:「各位大人,这是菜不合味口?」
顾翦之笑着解释道:「今日一口水都没喝着,劳您去帮我们烧壶热茶。」
驿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回厨房叫驿夫去打桶井水,他去洗水壶。
等人走远,姜贞悄咪咪地从袖口抽出一根银针。
大伙一看她有银针如释重负。
「姜姑娘,你的宝贝真齐全!」江二忍不住夸赞。
顾翦之眼神示意姜贞动作快点。
她也很配合,每个菜都去试了一下。
众人很有默契地等她试毒,确认没有毒,才开始动筷。
「这个你吃。」顾翦之将大鸡腿夹给姜贞,他刚才注意到她端菜时一直盯着大鸡腿。
「谢大人。」姜贞接过,满眼都是油亮亮的鸡腿,完全没看到顾翦之一脸宠溺。
众人悄悄地互看了看,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