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肖震破天荒睡了个午觉。
夫妻俩下午四点过才慢悠悠起床。
林瑶下午也没去厂里,夫妻俩带着柯灵收拾了一下这几个月来给小宝宝准备的东西。
被子啊衣服跟小鞋子什么的,林瑶断断续续准备了一些。
前期衣服那些是够了,尿布跟各种小东西还要再备,不过到时去了市里,需要啥直接去商场里面买,不用累自己。
柯灵也很期待这个孩子,三天两头问林瑶,是不是明天生,还说名字她想好了,就叫乖乖。
乖乖就乖乖,当个小名倒还可以。
隔天,肖震早早起床先去了厂里,将借来的车子洗了下。
一会就要还给人家了,得有点样子。
早餐一家人就在厂里吃的,之后肖震将两包行李放上车,就准备走了。
厂里的众人知道他要走,自发地出来送行。
镇办公室跟学校那边提前打听好了他离开的时间,几位领导此时也过来了,还给肖震准备了礼物。
毕竟是开放高考以来,镇上走出去的第一个外语类大学生,没有理由不重视。
学校那边准备了一个硬皮笔记本跟一支钢笔。
镇上给他准备了一大一小两个搪瓷缸。
搪瓷缸不稀罕,但上面的字是镇上专门找人印的,写着:拱桥镇外语大学第一人,学习楷模,后辈标榜。
这……
肖震笑,跟前来送行的领导一一握手以示感谢。
早上八点过,肖震拉开车门,准备走了。
柯灵见儿子上车,下意识就要跟着去。
肖震拉着母亲的手交给站旁边的林瑶。
“妈,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我去上学,你在家里看着乖乖出生。”
柯灵想起来了,“噢”了声道:“那你啥时候回来啊?我等你吃饭。”
肖震想了想,“一个月,到时我回来看你,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在家要看好瑶瑶,别乱跑,听她的话。”
柯灵点头,“那你明天记得回来啊!”
肖震失笑,他说的是一个月,不是一天。
也不知道这人明天见不到自己会不会闹。
想到这,肖震拉住林瑶的手,低声道:“辛苦了。要是处理不了就跟我打电话,我带妈去那边租房子住。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别的以后再说。”
最开始肖震就有带母上学的想法,有何妈在,用不着他干什么,只需要上下课回去看看就行了。
不过林瑶觉得还是跟着她吧,学业要紧,别分心。
而且柯灵也得学会跟儿子分开,毕竟肖震毕业之后也会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天天带着她。
夫妻俩商量之后决定先试试看,万一林瑶这边管不住,再让肖震接走。
林瑶:“知道了,上车吧。”
这人下午三点过的飞机。
肖震上车走了。
车子走出了厂区大门,街道上,很多民众走出家门,站在道路两旁看热闹。
也有人跟肖震打招呼,以后多回来看看。
肖震治安队的几个兄弟还来到了车前,跟肖震握手。
肖震见到几人,直接下车了。
兄弟几个搂了下肩膀,说了几句话。
虽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关系处得都可以。
肖震还跟几人说:“工作的事我跟你们嫂子开口了,晚点过去找她就行。”
当初镇上组织这个治安队,主要是因为有食品厂在,镇上居住的人多,人员复杂。
现在食品厂要搬了,听镇办公室的意思,治安队也要跟着解散,治安办公室的人也就没工作了。
几人一听,感动得差点落泪,“震哥,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呢!”
肖震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重新上车。
这时以吴村长为代表的青山村一行人终于赶到。
“震啊,马上就要走了呢?诶啊,总算赶到了,这是花生,这是核桃跟大枣,带到宿舍去给大家分分吧。”
吴村长上前,本来想叫肖震两个字的,一时又想起人家现在已经认回亲生父母,跟老肖家也撕破脸了,叫以前的名字怕是会惹得人家不高兴,话到嘴边又把肖字给隐去了,变成了震啊……
其实肖震无所谓,他身份证上的名字还没改过来,叫啥都可以,只是个称呼而已。
这些天林瑶都还是叫他原来的名字,只有在床上时会叫他柯柯。
一包包东西递过来,肖震都接了。
“谢谢叔。”
还叫他叔呢!
吴村长激动得不行,叫肖震以后回来了给他带信,他上镇来看他。
肖震点头,“走了叔。”
吴村长:“一路顺风啊!好小子,给咱们青山村长脸了呢……”
不管怎么说肖震也是在他们青山村长大的,有这么个人物,以后大家说出去也有面子。
其实这次肖家也来了不少人,只是站在后面没往前面凑。
肖贵夫妻俩来了,还带着孩子,在后面对肖震挥了挥手。
肖叔公也在,带着小儿子。
父子俩看着前面的人热闹,却是不敢上前。
虽然目前他们家还在做生意,还是缘梦斋的分销商,但全家都知道,他们跟肖震的这条线已经断了。
那次在城里,肖震主动提起他的身世,肖叔公闭口不谈,亲手将仅有的那点情义斩断了。
这段日子,肖叔公没少被儿女埋怨。
明明给了他机会,他却不说,现在好了,情义也没有,肖老头也被关了,人家也找到亲生父母了,他们家这个嘴,白闭了。
如果当初他们将那事主动说出来,怎么的也能再弄个分销商做做啊!
最近这段日子,因为柯老爷子寻亲的事,市里跟县里的报社还做了专访,缘梦斋食品厂也被顺势曝光了一下,厂子里出产的东西可好卖了。
一见到缘梦斋的招牌,大家都想买点来尝尝,走亲送礼拎着缘梦斋的东西也觉得很有面儿。
难得肖震开口,怎么就……
唉!
这次村里组织上镇送行,肖义跟郑寻芳也来了。
夫妻俩盯着那辆远去的车子,一个羡慕不甘又妒忌。
一个摸着高耸的肚子,眼中充满了复杂。
曾经她肖想的那个男人,如今连衣角都触碰不到了,只能看着他远走高飞。
想起她的那些幻想,郑寻芳只觉得自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