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同的灵魂,虽然同用一个躯壳,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区别挺大的。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完全不同。
但,太像了。
杨秋菊拉了拉谭雪,“小雪,你看看下面那人。”
杨秋菊都不敢说那人像小双,太过于匪夷所思。
的确,两人都姓林,但一个是柯家的外孙媳妇,缘梦斋背后的大老板。
一个是被他们赶回乡下,彻底丢弃的养女,两者毫无联系。
谭雪心中暗笑,杨秋菊叫她,就配合着凑了过去。
杨秋菊指着已经下车的林瑶,“你看她像不像?”
杨秋菊没说出来,但意思都是明白的。
谭雪挑了下眉头,“的确像。妈,要不一会你去认个亲,看她还认不认得你了。”
杨秋菊心头一震,大脑像是被人抽空,一时间竟无法思考。
下方,肖震已经到了,先是从柯灵手中接过孩子,之后扶了一下媳妇的肩膀,两人并排上二楼。
一楼大厅窗前,沈嬛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终于见到了,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人。
长得挺漂亮的,穿得像个孔雀一样华丽,眉眼间全是了不得的傲气,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听闻她是乡下人,白手起家,运气太好又嫁给了肖震。
果然是暴发户,没什么底蕴,就喜欢在表面装强势,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沈嬛呵呵了两声,回到自己的小包间了。
二楼的大厅,林瑶已经到了,先跟几个重要的市领导握手,寒暄几句,之后回了给自己一家人预留的小包间,先将柯灵跟儿子安排好,之后再去大厅处理开业事宜。
她这一路匆匆忙忙,在走廊跟大厅里停留的时间也就是那么几分钟,但足以让人看清楚她的相貌了。
窗边的座位上,谭向荣夫妻俩已经石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根本回不过神来。
等到林瑶夫妻俩离开,杨秋菊才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向荣,那是不是小双?”
像啊,真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名字不对,身份不对。
名字?
当初他们将人送回乡下后就不准她再用以前的名字了,怕她破坏谭家的名誉,在外面招摇撞骗。
所以她改姓林,有了新的名字很正常。
至于身份,外面本来就在传她是从村子里出来的。
谭向荣麻木地坐在位置上,好一会,他抹了把脸,对满脸焦急的老妻说:“你等等,我去问问。”
此时的谭向荣,整张脸都是白的,额头上全是汗。
他得去问问,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用着急,会弄明白的,邹厂长就在下面,关于林瑶的身世,他肯定知道。
谭向荣下去了。
杨秋菊见丈夫慌乱的样子,心里差不多已经明了。
看来那位林老板就是小双了。
怎么会这样?
那个被他们像野草一样丢弃的孩子,居然还能在乡下那种地方逆风翻盘。
那还是谭双吗?还是她女儿吗?
忆起她成长中的那些事迹,杨秋菊承认,那个霸占着她亲生女儿位置的谭双是美的,长得很漂亮,从小就受人喜欢,长大了也有很多男同学追求。
但她的性子是单纯跟愚蠢的,不然也不会被小雪算计了。
没错,谭雪当年算计林瑶的事杨秋菊知道。
只是在亲生女儿跟养女之间,她选择了亲生女儿,毕竟这些年家里亏欠了小雪。
当时将谭双送回乡下,杨秋菊也动过恻隐之心。
她那么傻,回到村里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但也是她太傻了,留在这里也会被小雪欺负,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赶她走吧,免得越看越心烦。
但是现在,人家不光回来了,还要以这样的身份跟形式。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谭双?
如果是,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呢?
杨秋菊坐在椅子上发怔。
这时,有个相熟的妇人凑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秋菊,刚刚那是小双吧!”
显然,妇人也认得曾经的原主,甚至因为她儿子喜欢谭双,还生过结亲的心思,只是后面曝出不是谭家的亲生女儿,就没有那些想法了。
杨秋菊下意识摇头,“不是啊,什么都不一样,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
她怎么能承认,她怎么可以承认!!
如果承认了这事,那就证明自己放弃的人出人头地,从山鸡变凤凰,攀上了高枝,已经将曾经看不起她的那些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太丢脸了,根本说不出口。
只可惜杨秋菊的话人家根本不信。
妇人说:“我看就是小双啊,不光长得像,声音也是一模一样。”
能这么相像,那只能说明是同一个人。
杨秋菊急了,“我都说不是了,你乱说什么话?难道我自己的女儿还能认不出来吗?”
怎么说着说着就发起火来了?
妇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杨秋菊心脏鼓动,气息急喘,还想找那妇人理论。
她那是什么眼神呢?
谭雪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妈,想吵架也得分清楚场合,小心被人赶出去。”
杨秋菊一听,果然不敢闹了。
“小雪,你爸呢?”
“下去了啊!”
“噢,对。”
杨秋菊懵了懵,总算想起,丈夫问情况去了。
对,对,下去问问邹厂长,他肯定知道。
可这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上来?
杨伙菊坐不住,对女儿说:“我也下去看看,你别乱说乱动,等我们回来。”
谭雪,“行,妈,你去吧。”
谭雪只看热闹,才不会乱动呢。
这个林瑶也不知道从哪儿穿来的,还有点本事啊,这茶叶真的好,干果跟几样小糕点也是难得的好吃。
来到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东西能做得这么好,已经相当难得了。
杨秋菊下楼之后很快就找到丈夫了。
谭向荣拉着邹厂长正在柱子旁边说话。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啥,邹厂长还有事先走了,谭向荣扶着柱子不停地擦汗。
杨秋菊走了过去,发现丈夫不光脸色难看,连嘴唇都白了。
“向荣,怎么样?”
谭向荣:“让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