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兵将贺行舟的遗书读完后,房间除了几人的呼吸声跟陈香小声的抽泣之外,安静的可怕。
将手里的烟捻灭后,妘建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操!”
压抑的低吼声响起。
“头儿,我心里堵得慌,我去弄点酒喝。”
“带我一个。”张金堂的声音有些沙哑。
“唉,我那有泡的药酒。”李南星也开口了。
“算了,都去吧,别在这里折腾了,去外面的操场。”
“带几罐肉罐头。”叶红兵也站起了身。
十五分钟后,基地外的操场上。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的位置放着几坛子的酒,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大瓷缸跟两罐的肉罐头。
陈香跟李南星的中间,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那里放着盛着酒的瓷缸跟肉罐头。
将面前盛着酒的瓷缸举起来,叶红兵沉声道“第一杯,敬闷葫芦。”
说完,叶红兵将手里的瓷缸倾斜,将酒倒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第一杯,敬闷葫芦。”
其他四人有样学样。
天空当中,繁星点点。
孙项天办公室内。
四处的处长韩建邦坐在孙项天的对面。
“孙局,九处一科人,在操场喝酒,您看……”
“祭奠贺行舟?”
“是的。”
“随他们去吧。通知下去,不要让人打扰到他们。”
“明白。”
两个小时后,一口喝完了瓷缸里剩余酒的妘建民,将瓷缸放在了地上。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随着妘建民唱出这首歌,其他四人也纷纷跟着嚎了起来。
……
不远处的一支巡逻小队听到后,纷纷向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唉!”
小队的队长低下头,摇了摇,然后用手抹了一把眼。
“队长,你咋了?”
“没事,眼里进沙子了。”
一首歌完毕后,叶红兵站起身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
半个小时后,喝的有些迷离的陈香,扑在李南星怀里,呜呜的大哭起来。
边拍打着陈香的后背,李南星边开口。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家中爹娘,稽首可在盼归乡?
随后,众人齐声。
……
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若见孤雁坠,莫拾残甲望,
埋忠骨处相念不忘即吾乡!
今天,是749局为贺行舟举行追悼会的日子。
天空当中下起了蒙蒙细雨。
749局后山,早就清理出来的空地上,一块孤零零的墓碑,矗立在那里。
墓碑上面很简洁。
最上方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五角星。
五角星的下方,是贺行舟的照片。
照片下面写着“贺行舟”三个大字。
名字的下方则是:公元1948年4月15日-公元1977年2月6日。
因为贺行舟的尸体消散的原因,所以是个衣冠冢。
衣冠冢。
就像孙项天曾经在妘建民他们加入749局时候说的。
“你们每个人的真实身份,都将是最高机密,即便你们牺牲了,也不能公开。”
“甚至于,你们连烈士的身份都不会有。”
“你们能有的,只能是将来基地后山那片,被清理出来的土地上的一座纪念墓碑。”
“牺牲的人,都将会被埋葬在那里。”
“有可能有尸骨,有可能是尸骨无存的衣冠冢。”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样不近人情。
就连牺牲后,也还得保密。
但这,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
因为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
毕竟,像是749局这样的部门,全世界其它国家也都有。
比如说A国的神盾局、R国的总务部、日落国的圆桌骑士团、欧罗巴的圣骑士、d国的极北社、倭国的阴阳寮。
如果被它们探听得知了749局人员的身份,再顺藤摸瓜的寻到他们的家人,以他们的家人,他们战友的家人为要挟。
是会出大事的。
749局9个处室,除了不能离开工作岗位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部来了。
站在贺行舟的墓碑前,孙项天开始致追悼词。
“贺行舟,湘省湘西人,生于1948年4月15日。”
“于1974年6月28日加入749局,代号虚日鼠。”
“于1977年2月6日,在哀牢山执行任务中牺牲。”
“时年,28岁。”
“贺行舟同志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却璀璨无比。”
“在749局的岁月里,他默默的承担着国家与民族赋予的重任。”
“他用他的坚韧与毅力,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忠诚与担当。”
“在哀牢山的这次任务当中,他明知前方是必死的局面,但是却用自己的生命,为他的战友打通了生的道路。”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仅仅是要缅怀贺行舟同志,更要将他的精神传承下去。”
“我们将牢记他的英勇奉献,继续为了祖国跟人民,义无反顾的前行!”
“哪怕前方荆棘遍地,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依然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我们会牢记使命,不忘初衷。”
“服从命令、忠于职守、负重前行、严守纪律、恪守原则、保守秘密、英勇顽强、不怕牺牲,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国家,誓死保卫祖国。”
“我们将用鲜血与生命,为华夏谱写新的乐章,为华夏蹚出一条光明的未来之路!”
“全体都有,敬礼!”
追悼会散了后,二科的人员来到一科人员面前,在李云锋的带领下,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李云锋要离开的时候,叶红兵喊住了他。
“老李,等等。”
“怎么了?”
“闷葫芦在遗书当中,说将他的摄魂铃、引魂锣、镇魂钉、赶尸鞭,留给你们科。”
“他的意思是,你们科的毕月乌跟鬼金羊,应该可以用得上。”
听到叶红兵的话,毕月乌跟鬼金羊俩人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回头你记得找我拿一下,我们再陪陪他。”
李云锋拍了拍叶红兵的胳膊,点了点头。
众人都离开后,蒙蒙细雨之下,贺行舟的墓碑前,只剩下的六个人。
另外一个,是雷鸣。
六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墓碑上贺行舟的照片,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