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个副主任站了起来道:“李主任,真是不好意思,肚子有点疼,我要去上个厕所。”
李红民气不打一处来,这些王八蛋,关键时刻就想溜之大吉,于是大喊一声:“给我站住!”
那两人刚迈出去两步,被李红民这么一吼,身子就僵住了,走也不是,回来也不是。
李红民犀利地扫视了下其他人,问道:“你们还有身体不舒服的没有,有的话就提出来。”
其他人哪里还敢说什么,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见没有人说话,李红民这才抬头看看准备离开那两人,缓缓道:“你们二位,我看你们气色不太好,估计确实是身体有问题,这么着吧,一会儿我就去给县委刘登高书记报告,让你们俩改非得了,反正身子要紧,不要因为工作把身体给搞垮了,你们家人要是跑来单位上闹,我这个班子的班长可负不起责任。”
这些人并不知道李红民是龚涛要来的,在他们眼里,李红民年纪轻轻就破格当青山镇的镇长,后面又直接提拔当书记,这才过去一年,又调整来县政府办这么重要的机关当主任,这家伙的后台非常不一般。
坊间的传说很多,说李红民和刘登高的关系非常铁,他之所以走得这么快,完全是因为刘登高的提携。
龚涛虽然是县长,可人事大权掌握在刘登高的手里面,李红民这家伙要较真跑去刘登高面前参奏一本,那很有可能自己的乌纱帽就不保。
龚涛和刘登高都是得罪不起的,可要在二人中选一个来得罪的话,那肯定是只能得罪官小的,不能得罪官大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说身体不舒服的那位副主任立马换了副笑脸,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另外一位副主任见状也重新坐了回来。
“你们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咋又回来了?”李红民不屑地问。
说要去医院的那人叫王正道,算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副主任了,之所以带头“逃跑”,是因为在他眼里,李红民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
可他没想到李红民这家伙看着是年轻,不过手段却很老辣,不是那种拉不下脸,抹不开情面的领导,而是一个随时可能会翻脸的主儿。他甚至觉得,李红民要比龚涛聪明不少,会耍的手段不少。
龚涛那家伙只会下强制性的命令,以权压人,以官威来压人,而李红民却是绵里藏针,还知道借力打力,这种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所以被李红民吼了一句,他的心气一下子蔫了下来,一本正经道:“李主任,刚才经你这么一吼啊!我忽然就觉得头不疼了,还…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看来身体不舒服,只是心理作用而已,呵…”
李红民也不再计较,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向另外一位副主任“你呢?肚子疼可不要强撑哟!万一拉在裤子里面,我可负不了这个责任,呵…”。
“哈哈!”其他人听闻此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方脸上唰地红了起来,尴尬地道:“主任,没事儿,我…憋得住。”
“行!”李红民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开会。按照《公务员法》规定,旷工或者因公外出、请假期满无正当理由逾期不归连续超过十五天,或者一年内累计超过三十天的,予以辞退。所以我建议,辞退张望。”
李红民犀利地扫视了众人一圈道:“现在请大家发表意见,若是没有的话,我们就算集体通过。”
他原本是想来个举手表决的,可用这种方式表决,估计绝大部分人会选择弃权,赞成的人数超不过一半的话,就等于没有通过。
让他们发表意见的话,一般人是不愿意站出来挑头的,因为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更何况刚才李红民把刘登高搬了出来,对众人形成了心理震慑。
可李红民还是低估了这些家伙,他们虽然被李红民压低了心气,可听到要辞退张望,心理恐惧感又被激发了出来。砸人铁饭碗,这种处理方式实在是太过激了,就算龚涛不怪罪他们,那张望也很有可能要对他们进行报复的呀!
张望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关系,远不止和龚涛是大学同学这么简单,听说那家伙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是在对暗号一般,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说话。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正道的身上,因为这家伙资历是最老的,也是最敢说话的。
王正道一咬牙道:“李主任,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并不是提反对意见哈,最后您咋定,我就咋执行。”
王正道的语气显得非常谦卑,想尽量不让李红民反感:“李主任,我觉得这样的处理,是不是有点过了,能不能换个处理方式,比如说让写个检讨,或者进行批评教育,这些都可以,反正批评的目的,都是治病救人嘛。”
王正道说着朝众人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对,这样处理,似乎有点过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想集体给李红民施压。
这将了李红民一军,他有点意外,深锁眉头,开始思考起来。
若是轻描淡写地让张望写个检查或者批评教育,软绵绵的,完全达不到斗争的目的,龚涛依然还是会肆无忌惮地打压自己。
自己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和龚涛斗气,也是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更重要的是为了扭转这种不良的习气,否则很可能涣散了整个队伍,自己作为政府办的一把手,有责任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可怎么说服这群胆小怕事的家伙呢!李红民一时间有点犯难,思考了半天,总算捋清了思绪。
只要打消大家的顾虑,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们自然不会再提反对意见。
打定主意后,李红民直奔主题道:“你们之所以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无非是担心得罪龚涛县长,被穿小鞋,甚至是乌纱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