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小道上,笑尘抱着两个大包袱颠儿颠儿的跟在楚轶身后,嘴上忍不住的跟楚轶吐槽:“少爷,你说一个女子怎么会这么狠毒啊?明明自己没有危险了,还要将两个绑匪,一个断了舌头,一个断了手筋。我跟着少爷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了,可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这么辣手无情的,男子也比不上呢。”笑尘对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她是个心怀大志的女子,有仇必报的心态可能还胜于男子。”楚轶悠闲地漫步在黑风朗月中,丝毫没有夜不能寐的心焦。
“等等,等等!”焦急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气喘不已的梓婋追上楚轶,“你们就放任我一个女子在这荒郊野外?”
“你刚才不是很神勇吗?”楚轶停住脚,回身鄙夷地道,“还需要我们保护?”
“洛云避世十三年,不知何为仁慈善良,何为心狠手辣。我只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如果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那我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幽幽的话语,偷眼看去,难得轻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刚才的心狠手辣,这些云里雾里,语焉不详的话,让楚轶的脸上堆满了怀疑之色,似乎这个女子的狠辣是有原因的呢!
末了,楚轶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就跟着我们吧!天色已晚,应天城内也宵禁了,今晚是进不了城了,就委屈你和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荒郊野外凑合一夜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梓婋抬头喜道:“那多谢了!”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燃的正欢的篝火映着两张赛过潘安的俊颜。天幕黑如墨,明眸亮如星。就这么坐着,没有过多的话语,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一边的笑尘早就入眠,楚轶似乎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倒是沉默的太久,梓婋忍不住了。
“楚公子是哪儿人呢?”梓婋刻意起了个话题。
“浙江宁波府。”淡淡的回应。
梓婋听得出对方话语中的冷淡,但仍旧不死心,继续厚着脸道:“不知家中是做何营生的?”
“岑少爷是在是在调查在下的身家吗?”不悦的口气让梓婋一下子就红了脸,才在随心园喝退了一众怀疑她身份的人,现在自己倒成了怀疑别人的人了。
尴尬,羞愧,气愤,无奈......弥漫在空气中。梓婋抿了抿嘴唇,斜眼偷看了一下独自看着天的楚轶,不再出声。
似乎感觉到梓婋的不自在,楚轶不好意思地看了梓婋一眼,觉得自己对一个女子如此实为不妥,可要他向一个性格阴晴难辨的女子道歉,自己的骄傲又不允许。
难堪的沉默......
长久地不出声,梓婋以为楚轶已经睡去,悄悄抬眼怔怔地看去,好看的侧脸,透着坚毅但是也不乏一丝游戏人间的傲气,眼光上移,在鬓角处有一道淡淡的疤,不长,却平添了他斯文书生气之外的狷狂。看着这条疤,梓婋不禁一抬手,抚上了自己左鬓角,那边也有一条差不多的疤,是在出尘庵时,被大师姐打得,梓婋暗自苦笑了一声: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