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言清从美梦中醒来,今天不用早起去买菜炒菜,她睡到了自然醒,简直没有比这更爽的事情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拍了拍脑袋赶紧冲出了客栈。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呢,林砚之腿伤了,天天躺床上多憋屈啊!他肯定需要一个轮椅”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快速的朝街市走去。
东市那边她记得有卖轮椅的,她看了一圈,有便宜的,只要十来两银子,但是做工粗糙就是一个简易的木板架子加轮子,看着就知道坐上去不舒服。
另外一个看起来做工精美,甚至扶手靠背都雕了精美的花纹,还上了漆防虫防蛀,别说,跟林砚之那俊朗的模样还挺搭!
就是价钱不美丽,要五十两银子!
但一想到他沦落至此,自己也算是半个始作俑者,最终还是咬咬牙买了!
这钱也太不经花了吧,昨天买锅买车,今天买轮椅,一转眼一百多两银子就没了,卖香皂刚到手的二百四十两银子,都还没捂热,就花了一半多。
沈言清只想仰天长叹!
看到沈言清终于回来的时候,林母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当时只看到她急慌慌的跑出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自己叫了半天她也没听见。
等她跟出去时,沈言清早就没了身影,这会儿看到她平平安安的,脸上的紧张才换做了笑容。
等人走近了,才发现她推着一个轮椅,原来一大早的她竟是给砚之买东西去了,林母觉得自己又要哭了,她这一辈子怕是都报答不完这丫头了。
“娘你干嘛呢,怎么眼睛又红了!”
沈言清觉得这林母一定是泪失禁体质,动不动就哭,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要是她知道了儿子的腿,多半跟自己有关系,到时候还感动得出来吗?
算了,还是先收拾东西回村吧,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医馆内
二虎正子啊帮林砚之换药,一边换药一边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林郎君,师傅说你现在双腿还在恢复阶段,记住不能随便乱动!更不能下地”刘大夫交代过了,这段时间骨头正在愈合,要十分当心。
见二虎比自己还紧张这个伤势,心里有些动容。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刘二虎挺喜欢林砚之的,严格来说是崇拜!他待人温和有礼,且学识渊博。
有时候师傅教自己一些医理方面的东西,自己半天没听明白,旁边的林砚之倒是懂了,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连师傅都觉得他简直是个天才。
不仅如此,这短短的十来天,他连药房里面的药都认识的七七八八了,每味药的药性也都能说的上来!
自己来药房都快两年了,现在药都还认不全,时常被骂,得亏刘大夫是药房的掌柜,自己是他侄儿,不然怕是早被赶走了。
二虎这边刚把药给换好,沈言清他们就来了。
这几天沈言清忙着肥皂的事情,几乎很少过来,林砚之一抬头便看到她了。
似乎白了一点,人也更好看了一点,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或许太过直白了一点,他赶紧别过了头。
这边沈言清一心急着想回去搞事业,一点也没觉察到旁的目光,她将这段时间的药钱给结清了,刘大夫也过来将后续用药以及注意事项交给了她,道完谢之后一行人便驾着骡车准备回家了!
板车上堆满了东西,就这样还是沈言清收拾了一番之后的成果,很多东西她都趁林母他们不注意悄悄给挪到空间了,不然哪儿装得下?
骡子吃力的往前走着,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除了林砚之不便于行躺在车上之外,林母、沈言清、小花都在一旁跟着走。
由于考虑到车上还有伤者,大夫也说不能太颠簸,他们走得极慢,平时驾车只需要半个时辰这次生生给走了一个时辰。
但是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喊累,回家了,大家心里别提有多得劲儿了!就是让他们把东西背在身上也是开心的。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向榆村了,眼前是熟悉的农田与一幢幢房子,明明离开了也就十来天,净像是走了很久一样。
林家在村子靠里面的位置,村子里可没有石板路,还好最近天气干燥没有下雨,否则骡车怕是很难行走。
一路走来,沈言清觉得大家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见他们回来仿佛很惊讶似的!想说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
更有甚者直接当着一行人的面开始蛐蛐起来了,但是比较远他们听不清。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沈言清熟悉的人,办婚宴那天来帮忙的翠芬婶子!也是林母难得的好友!
“素芳啊,你......你回来了?不是都说你疯了不见了吗?你儿媳也在?村里人都在传她看砚之醒不过来没救了,便连夜跑了”翠芬婶子婶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们。
“说什么呢翠芬,都是谁告诉你的啊?我们是去镇上给砚之看病了!”林母一脸的不可置信,究竟是谁在胡说八道。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回去看看你们的家吧!东西都被人拿完了!”翠芬婶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急吼吼的让他们先回家看看。
终于几人来到了自家门口,只见门上的锁坏了,两扇门也摇摇欲坠,进去一看庭院内空荡荡的。
林母赶忙冲进去,鸡舍里的鸡一只都没了,猪圈里还有一头大肥猪也没了。
“我们床上的被子都没了,还有衣柜里面衣服,全都没了!”小花从房间里面跑出来,连自己辛辛苦苦攒的小玩意儿都没了。
“米面粮食也都被人拿走了”紧接着从厨房里面巡视了一圈的石头也出来了
幸亏出门前林母带上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否则这点钱怕是也逃不过!
“素芳婶子,那日成亲之后我发现砚之的情况比较紧急,我们一家人连夜便去了镇上就医,我们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传的那些荒谬的话?”
还好沈言清还比较淡定,没有陷入悲伤的氛围之中,赶紧找到素芳婶子问清楚后面的情况。
原来他们去了镇上的第二天,大伯娘刘氏便跑来了家里。
婚宴当天她被沈言清挤兑了,心里头气不过,就想着第二天过来找补回来,毕竟她在向榆村都待了这么久了,沈言清不过是一个才嫁过来的新妇,自己万万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谁知过来发现家里竟然空无一人,敲门敲了半天也没回应,于是觉得肯定是沈言清反悔了,嫌弃林家穷,觉得待下去没有希望了,连夜跑了。
于是逢人便说林家新妇丢下林家人跑了。
一个村子里的人当然不信,这林家一家人都不见了,难道都被沈言清拉着跑了吗?
当初送他们去镇上的张大爷更是否定了刘氏的一番话,说他们是送人去治病了,自己亲自把人给送到镇上的,这才平息了这场谣言。
但是没过两天,刘氏又卷土重来,说林砚之没救过来,沈言清跑了,林母气疯了!还说这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她看到了在大街上疯疯癫癫的林母,两个小孩儿也不知所踪,后来林母也跑不见了。
村里人一开始不信,觉得是刘氏在胡编乱造,但是她说得振振有词看起来不像假的,加上后面好几天了林家都没有人,众人这才渐渐的相信了刘氏的说辞。
第二天,村里人便发现林家的大门被敲开了,走进去一看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第三天,刘氏看着人越来越多,还在一旁掉起了眼泪,说自己弟妹可怜啊,嫁过来之后没几年丈夫便死了,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如今儿子好不容易考上秀才了又遇上这样的事,现在家也没了,真是太可怜了。
她在一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众人都不好意思怀疑是她干的,再者,他们是亲戚,就算林家人真没了,当亲戚的拿走了家里的东西谁也不好说什么。
“肯定就是她干的!平日里她顺走我的东西我也懒得计较,想着毕竟是一家人,也不好撕破脸面,没想到现在她竟然干出这样的事儿!”
林母听完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她这个大嫂是个爱贪小便宜的,每次来自己家里不是拿走这样就是那样,之前甚至连自己熬的猪油都给拿走了,自己跑去要回来反而被说小心眼,最后不仅东西没要回来反而还被骂了一通。
她为此也跟她吵过几回,但总归是一家人不可能完全断了往来,没办法,只有尽力躲着她。
“娘,带路,去大伯娘家!石头小花你们就在家照顾哥哥!劳烦素芳婶子帮忙去叫上村长!”林母能忍,沈言清可忍不了一点!噼里啪啦就开始吩咐下去。
“言清啊,她不会还的,况且我们也没有证据,她咬死不承认我们能怎么办呢?”林母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现在儿子还躺着,他们两个女人对上别人一大家子,几乎没有胜算。
“娘,这种事儿不能忍,你越是忍气吞声别人越是骑到你头上!只有反击回去,让他们知道痛了才会收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沈言清可管不了这么多,谁欺负她她就欺负回去!
还半躺在车板上的林砚之看着面前毫不畏缩的女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钦佩与欣赏!
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出面呢,他叫来石头二花,让他们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然后推自己过去。
沈言清哪里会同意,连忙制止了两小只。
“这种事儿男人不好出面,要是遇上她撒泼打滚在地上又哭又闹你怎么办?难道你跟她讲道理?你们读书人就干读书人该干的事儿,别担心,我心里有数!”说罢,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她那模样估计是不会听自己的了,林砚之只好退步,但还是忍不住嘱咐道:
“那你当心,千万别打起来,实在不行就报官!”
话还没说完,沈言清就拉着林母出门了。林砚之无奈的摇了摇头,让小花两姐弟别守着自己了,两小只点头赶紧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