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只是嘱咐手下人“动手”,还让手下人把“信”放好,此外再没多说什么。章晓天在门外一头雾水,系统给的第一阶段任务是让他探查秦夫人房间,找到的就是那些信件。作为一个探案剧资深爱好者,章晓天瞬间想起某额头有月牙的人为主角的剧中某案的剧情。此时系统判定他第一阶段任务完成,第二阶段是“与秦大少爷一起离开秦府”,他施施然就过来了。于是有了刚才那一幕。
信就在严大人手上,他和旁边姬先生对上目光,从袖中拿出一袋药粉,往桌上茶壶中撒去,茶壶里的冷茶溶解了药粉,继而严大人将信件平铺在桌上,将茶壶的水倒在信纸上。只见信纸上的字上浮成一个个裁剪过的方块。果然是从其他地方得来,又被粘在一张纸上的。
“杀姬先生的人身上也找到了这么一封信,同样的手段。”严大人适时解释。
话音一转,矛头直指秦夫人:“夫人可还有话要说?可需要我把昨日杀姬先生的人带上来当面对质?”
秦夫人一咬牙:“人证可以收买,妾身房中也从来没有什么大少爷的信。非妾身所行之事,妾身不认。”
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严大人索性成全他:“来人,带人犯上来。”这是要当场“开庭”了。
人犯有四五个,上来就跪下求夫人救命。不巧几人都是秦夫人打娘家带过来的,秦夫人一口咬死几人皆被收买。
眼见场面僵持不下,秦难书问:“昨日绑我的人也是我秦府中的下人,可要一审?”
秦难书昨日交代让他们在自家等候召唤,这会儿可以直接提人。严大人欣然应允,秦夫人摇摇欲坠。老李是个有心机的,知道秦夫人大势已去,拿出秦夫人给的银子,且说出来其房中暗格所在。钦差大人派人去探,果然是真。暗格中有秦夫人的私房钱若干,数目不小。还有不少伪造的书信,手法皆同“私奔信”无二。至此,秦夫人认罪伏法。
有意思的是,暗格中除了被伪造的书信,还有秦夫人与情郎“章郎”的书信往来。秦老爷见着这些信,险些被气晕过去。
秦夫人心如死灰,索性全盘托出。她豆蔻之年时恰逢秦家本家在皇城显贵,皇恩浩荡,于是秦老爷就成了半个皇商。秦老爷南下经商时拜访友人。友人正是秦夫人的亲哥哥。此时秦夫人家已经落败,秦夫人又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按当时的情况,秦夫人嫁的人家好不到哪里去,于是秦夫人的亲爹就把目标瞄准了儿子的友人,当时的秦老爷。
毕竟人年轻,那时秦老爷当得上“气宇轩昂”四个字,亲爹又有意撮合,秦夫人半推半就。秦老爷怎么会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秦夫人的哥哥得了亲爹指令,三五不时就请秦老爷品茗游湖。秦老爷照单全收,秦夫人自然“跟着哥哥”一同游玩。偏秦夫人家这边的人旁敲侧击婚姻大事,秦老爷又避而不谈了。
此时秦老爷彼时已有了正妻,秦夫人家不是不知道。一家子商量让秦夫人当个平妻也好,可秦老爷这样,像是不打算抬秦夫人过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秦夫人的亲爹是个为了往上爬不要廉耻的,脑袋一热,居然想了个昏招。
等下次秦夫人的哥哥请秦老爷到府中游玩时,秦老爷“意外”醉酒,又“意外”冒犯了秦夫人。好好一姑娘,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扔下不管了。哪知当时的秦老爷并不是有心吊着秦家,玉似的漂亮姑娘他怎么会不喜欢,只是家中夫人实在不是好相与的。正儿八经的秦夫人算是低嫁,进门还没多久,府中如何进得了新人?
于是秦老爷连哄带骗稳住了秦夫人家,自己返回京城。他本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哪知没过多久,就传来秦夫人怀孕的消息。秦老爷只好把人接来京城,养在一处宅子里。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秦晓天。后来秦难书亲娘去世,又过几年,如今的秦夫人带着“秦晓天”进了府。对外只说秦夫人原本嫁过人,成了寡妇如今改嫁。
以上是秦老爷所悉知的事。
但事实是,在和秦老爷欢好之后,秦夫人并没有怀孕。秦老爷那边久不见动静,秦夫人一咬牙,想到了“章郎”。“章郎”是秦夫人府上的家生子,又对府上如花似玉的小姐有那种心思。秦夫人心知肚明,她对“章郎”有好感,但也清楚知道“章郎”的身份低微,因此从未给过回应。如今一遭,却是不得不找他了。秦夫人刻意引诱,那人哪禁得起诱惑,一来二去秦夫人腹中就有了孩子。后来秦夫人入京城住在宅子里,秦老爷一月来个三四次都算好,“章郎”和秦夫人自是不消说。
十年前秦夫人入府,秦夫人却舍不得这个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二人私下时有往来。连杀秦难书和姬先生,也是这位“章郎”暗中相助。
或许是因为秦晓天……现在应该叫章晓天的背叛,秦夫人和盘托出,想让章晓天陪自己一块儿下地狱。
她说完,秦老爷破口大骂,又将矛头对准章晓天这个“儿子”。眼见一巴掌已经要扇到章晓天脸上,却被章晓天伸手接下。若他是真正的“秦晓天”,如今怕是已经昏了头,也顾不上躲这一巴掌了。可惜,他不是,虽然他确实震惊于这个狗血剧情,但自己并没有代入其中。
“杂种,你还敢躲!”秦老爷面色涨红,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戴绿帽子,还戴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能忍。章晓天心说我为什么不敢躲,不躲等着挨打吗。
出于尊重老人的想法,他没把这话说出口。毕竟万一面前这位真气晕过去了,不知道要不要他赔钱。保不齐还得惹上人命官司。
一顿鸡飞狗跳,秦夫人被带走,秦老爷……秦老爷躺床上了,大夫说是气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