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全友指着陈东怒斥,他这是破坏集体团结!
现在正是集体需要人的时候,没有往后缩的道理!
陈东摆摆手:“我纠正你一下,你们才是一个集体,我只是一个外来户。”
“当初排挤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今天求我呢?”
“这不是求!这……”
“好!”
不等吴全友把话说完,陈东重重点点头:“不是求,那我走了。”
说罢,陈东已转身往外走。
这给吴全友恨得直跺脚。
没有你这臭鸡蛋,就不信做不成槽子糕!
陈东想得很清楚,这群王八犊子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吴全友字字句句是器重陈东,实际上不就是把陈东当枪用么?
陈东光明正大地拒绝,让本就不想参与的老炮子更加坚决。
老炮子的态度更直接,他现在一身毛病,保不齐就得死山里。
万一死了,吴全友能不能负责?
……
吴全友在村社门前做了两小时思想工作,终于有十二个人愿意跟着上山。
这些人年轻的时候都摸过枪,虽然现在都在五十岁开外,但胜在经验丰富。
他们不但要加入进来,还要帮着保卫科领路。
在人员分配上,吴全友颇为满意,保卫科的人却根本笑不起来。
他们进山完全是因为任务在身,本来就比较抗拒,现在又多了一群拖油瓶,这叫什么事啊!
保卫科队长实在忍不住了,小声跟吴全友商量,要不把这些人打发回家吧。
哪知吴全友只是翻了个白眼,言语中都是说教。
他让保卫科别太自私,猎回来的肉大家分。
另外,也别太骄傲自大,要在老人身上学经验。
保卫科队长一听这话,顿时觉得阵阵无语。
外行指导内行,这就自找苦吃!
得了,人家是一把手,爱咋咋地吧!
任务都分配下去了,现场却没人动弹,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吴全友。
吴全友心头一愣,知道自己又要出血了。
……
不光是吴家沟,各个生产队每年都打春闱。
一般来说,这是一支由经验丰富的猎户组成的队伍,还会带四个十几岁的孩子,作为登高探路的‘猴崽子’。
而村民在这天,都要尽可能的贡献吃食,实在没吃的,给拿点盐面也行。
等猎完了肉,按照当时出吃食的比例分。
这种分配模式看似公平,实则在无形中拉开贫富拉大。
当初出粮越多的人,分的也就越多。
而那些出不了太多粮的,分的自然也就少。
而现在吴家沟的打猎队伍,等的就是吴全友帮忙筹集粮食!
吴全友急得满脑门子汗,家家户户都穷得要命,很难挤出来粮食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吴全友榨干吴家沟最后一点粮食。
一共凑齐十个棒子面饽饽。
说是棒子面饽饽,其实是棒子面少,树皮面多。
十二个壮汉,要分十个饽饽。
这日子过得也是真没劲!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缩短在山上的时间,减少粮食消耗。
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家,准备一下工具和衣服,等着统一集合再上山。
……
而此时,陈东早已经在家收拾褡裢。
这次进山,怎么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晚上天黑了一定要把门顶上。
而唯一的钢弩,也留给了周晴。
哪怕周晴瞄不准,哪怕她乱射,可只要把这东西拿到手里,谁看了都畏惧三分。
周晴连连摇头,死活不同意。
进山打猎怎么能没有趁手的家伙事,那可是猎人赖以为生的东西,怎么能不贴身带着?
然而,陈东深知周晴更加危险。
之前炸鱼的时候,那群人已经露出贪婪的目光。
如果知道陈东没在家,这群人很有可能来个入室抢劫。
家里非老即少,抵御风险的能力几乎为0。
况且,人一旦没有了道德的约束,比野兽更恐怖!
至于陈东,本就是一个把荒野当家的人,给他一根木棍都能活下去。
况且,这次打猎靠的是脑子。
安顿好家里,陈东带上镰刀和斧子,又装了一点熏肉和鱼罐头,便大步流星出了门。
陈东没直接进山,而是先到了河边。
吴家河现在没人来,水平面持续下降,抓鱼这件事就变得格外容易。
之前挖的鱼坑里,已经被各种鱼塞满。
抓鱼比喝水还容易,身后的背篓很快装满了。
即便把水分沥得很干净,可背上的重量依然不少,至少在十几斤左右。
这一次,陈东不用弩,也不用枪,身后的鱼就是打猎的资本!
转头,陈东直奔二道岭。
出发的时候,陈东正好碰上了打猎队伍。
吴全友亲自带队,十几个人组成的队伍颇为威风,手里各个端着锃亮的步枪。
陈东一人背着背篓,手无寸铁地和对方对视。
对视的一瞬间,吴全友鼻腔喷出一声冷哼,朝着身后的人猛然拔高嗓门。
“兄弟们!咱们进山打猎!回来咱们分肉吃!”
“公集体的事儿,由咱们大家伙做主!”
说罢,吴全友又瞥向陈东:“自私的人,就要为自私付出代价!”
吴全友声音高亢,回应他的人却寥寥无几。
此时,吴全友又顿住脚步。
“兄弟们!我就送到这了,提前祝你们收获多多!”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冒出几声无奈地笑。
说得这么热闹,合着就送到山脚?
而此时,保卫科队长朝着身后的兄弟小声嘱咐,除非人有危险,否则一枪不开。
保卫科队长的脑子很清醒。
进山打猎和战场上完全是两码事,妄自托大,只会让自己成为食物。
况且,就凭身后的那几块料,能囫囵个地回来,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