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泽生得极俊俏,长发用一个精致的玉冠束起,身穿一袭华美的锦袍,腰间系着玉带,尽显高贵气质。
只是一张口,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像个嘴碎的小娃娃。
江晚晚听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只觉得像极了当年刚去北狄时,皇后从宫里派去皇子府教她规矩的教习嬷嬷。
时隔五年,她想起来仍然忍不住打寒颤。
堂堂皇室贵公子,怎么跟老妈子似的,说个没完没了。
以前在宴会上遇见,也只是远远的点个头见礼,没见他如此活泼啊。
“晚晚,我同你说的,到底听没听进去?”李星泽气急败坏道。
“听见了。”江晚晚点点头,问:“你为了老王爷,所以想娶我?”
“也不全是。”李星泽摆摆手,“你的性格挺对我胃口,想必将来能帮我管好府中的小妾。”
江晚晚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真想拿茶杯砸过去。
“世子死了这条心吧,我江晚晚就算嫁狗都不嫁给你。”
李星泽斟酌了一下,想了想才道:“那你也不能嫁李璟啊,他连狗都不如。”
江晚晚:……
“宣王怎么你了?撅你家祖坟了啊,好歹算是你堂兄,竟如此嫌弃他。”
此话一出,李星泽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些,“他太装了,你别看他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看上去很好说话,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还特爱算计人。”
“李晟虽然也坏,可人家表里如一,能让人有所防范。李璟坏得莫名其妙,让人防不胜防。”
得了,这小子连权倾朝野的越王也批判上了,一直这么勇的吗?
江晚晚忍不住问道:“世子,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被打过?”
一旁的张玑抢答道:“怎么没有,就数宣王揍得最多。”
李星泽瞪了张玑一眼,威胁道:“再胡说,我就扣你月银。”
江晚晚心想,看来李星泽挺记仇的。
不过他似乎没什么架子,待下人也极好,瞧那张玑哪里有半分作为奴仆的自觉性。
江晚晚压低声音:“世子,你是不是带了护卫过来?”
见李星泽没有否认,她心下一喜,连忙道:“快让人救我们出去,我被抓的时候,婢女盼夏也中了迷药。”
李星泽拧了拧眉头,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庄子里除了贡茶外,还有没有其它东西?”
“不想。”江晚晚直接道:“盼夏的命最重要。”
李星泽咧了咧嘴,“捉住这庄子里的少主,不是更容易保住你家婢女吗?”
江晚晚脸色发白,他说的没错,是自己关心则乱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快,门被推开。
一位身穿紫色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书香门第的气质。
他看江晚晚的目光有些惊艳,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李星泽连忙起身,将江晚晚拉到自己身后,压低声音道:“土匪头子怎么长了副读书人的面孔?”
江晚晚有些无语,却没有说话。
男子先开了口:“在下孔知书,是这座庄子的主人。因一直不愿成婚,被家里的长辈催促多年,父亲问及原因,我便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
李星泽的嘴角抽了抽,笑道:“你应付家里的理由不会是要娶天仙吧。”
孔知书的目光微微有些错愕,他朝江晚晚抱歉的笑笑,“我也没想到姑姑会将这儿戏般的理由当真,竟将姑娘给掳来。”
江晚晚急切的问道:“你姑姑将我的婢女如何了?”
孔知书摇摇头,他不爱过问家里的事,才跑来山里躲清静。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们就下山了。”江晚晚说着就要朝门外走,却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被外面的人给拦住。
她转身看了眼孔知书,又看向在原地杵着的李星泽。
“姑娘,抱歉。”孔知书朝江晚晚拱手作了个揖。
事到如今,她还有何不明白。
章夫人私自掳走官眷乃大罪,即便她现在承诺了不追究,难保回府之后不会反悔。
更何况他们的人连康王世子一并掳走,虽然李星泽没表明身份,可凭着他的穿着和举止,不难判断他的身份。
而且李星泽的态度,似乎要追究到底。
贡茶一事,实在蹊跷,顺着章夫人这条线一路摸查下去,恐怕孔知书全族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不可能放他们走。
江晚晚意识到这一点,乖乖的回到李星泽身边。
是她的太心急了。
可是一想到盼夏和月影这会儿生死未卜,就容易控制不住情绪。
屋子里一时静默。
“孔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李星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孔知书,脸上毫无惧色。
他的表现倒是令江晚晚安心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带了多少护卫,康王府的护卫武功必定不会差。
要知道这位康王世子也是位极爱闯祸的主儿,连燕王都被他打过。
孔知书拱了拱手,道:“三位今后想如何,孔某一定尽量满足,只是不许踏出这座庄子,也不能和外面的人接触。”
简而言之,和软禁没什么区别。
李星泽往座位上一坐,道:“本少爷每日都得吃山珍海味,赏奇珍异宝,孔公子也能满足吗?”
孔知书点点头,“三位的一切开销,孔某全力承担。”
李星泽嗤笑道:“天色不早了,本少爷饿了,劳烦孔公子备些晚膳。”
孔知书笑了笑,连忙领着人离开,只留下两位看守。
江晚晚站在原地,眸中有些黯淡。
她已经失踪大半日,不知道安国公府现在是何情形。
“晚晚,你怎么了?”李星泽关心道。
江晚晚眉心一拧,“世子,请唤我江大小姐,亦或者江晚晚。”
李星泽摇摇头:“那样显得太生分了,我还是唤你晚晚。”
江晚晚:“抱歉,不熟。”
“都已经共患难了,还不熟啊?”李星泽的表情有些滑稽。
江晚晚不再说话,头疼得厉害。
张玑见状解释道:“江大小姐,我家世子平时不这样,可能与江大小姐您一见如故,就显得有些不正常。”
李星泽闻言朝张玑的腿上踹了一脚:“谁说小爷我不正常了,上午出门的时候,我可是吃过药的。”
江晚晚:……
还好盼夏不在,若是她在的话,至少得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