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强词夺理!”弘历打断她的诉苦,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更是觉得意欢这人表里不一。
“朕这些日子,从四月就开始专心朝政,前朝战事如此紧张,朕夙兴夜寐未有一刻放松,哪里来的机会去看令贵妃?”
弘历指着她冷声说:“朕当初对你何尝不是多有宠幸,那时你怎么不说朕专宠于你呢?”
意欢愣在原地,眼泪一直的流,却觉得自己的耳边已经快要听不到皇上说的话了。
半晌,她愣愣的说:“这如何能比呢?这如何能比呢?”
当初令贵妃生产的时候皇上何等情深?
可自己呢?
皇上不过是随意看过之后就离开了储秀宫。
之后皇上更是对令贵妃的孩子万千宠爱,何曾想到过自己和十阿哥啊?
她的孩子明明也是早产病弱,可为什么令贵妃的孩子能得到皇上这么多的宠爱!
从前意欢只觉得能侍奉在皇上跟前已经是很好的了,可后来她渐渐的不满足,想要一个和皇上血脉相连的孩子。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十阿哥,可看到卫嬿婉的孩子如此受皇上的喜欢她又开始不满足。
甚至觉得皇上不该如此宠爱五公主,明明她的孩子更加需要皇上的宠爱才是。
可皇上从未想到过她的孩子,十阿哥前段日子病重,皇上就看过一眼就走了。
然而五公主病重的时候皇上却匆匆扔下了朝政赶了过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叫她眼红!
可她自诩名门贵族,自负才女名号,自然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陷害,偏偏她……毫无还手之力!
弘历看着她几欲疯魔的模样只觉得失望:
“当初,朕看重你的秉性,可原来,你竟是个如此阴狠毒辣的毒妇,为着自己的私心,毒害一个尚且两岁的孩子!”
“朕,真是看错你了!”
意欢悲痛欲绝,“皇上,您怎么能如此说臣妾?臣妾心里只有您一个人,从始至终,臣妾只喜欢皇上您啊。”
“可皇上,您为什么要宠幸卫嬿婉?她那样的出身家世,到底是有什么值得您喜欢的?”
弘历望着眼前如困兽一般的人,冷声道:
“令贵妃不会的自会去学,直至学会为止,朕就是喜欢她这样的劲头!从前只觉得你遗世独立,可原来也不过是个品行卑劣的小人。”
“你这样,实不堪为人母,进忠。”
“奴才在!”
在意欢的绝望目光之下,弘历冷酷无情的说出了自己的处置:
“舒妃品行卑劣,毒害公主,着降为答应,禁足储秀宫,无旨不得出。十阿哥交由太妃抚养,出嗣履亲王。”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待臣妾,您不能夺走臣妾的十阿哥啊皇上!”
被降位禁足便罢了,意欢更加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孩子被人夺走。
这是她和皇上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然而弘历心意已决,不顾她的求饶直接离开。
意欢攥紧了弘历的衣角苦苦哀求,仪态尽失:“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您不能如此对待臣妾。十阿哥体弱,如何能离开臣妾啊!”
“你放心,不管你如何,十阿哥是朕的孩子,哪怕出嗣履亲王,也会住在宫中。宫中太医自会为他好好治病。”
弘历冷着脸,俨然是对眼前的女子毫无感情了。
进忠见了连忙伸手把意欢的手指掰开,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储秀宫重新封宫。
正殿里女子哀嚎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外头的侍卫们一个个脸色冷然,俨然是听惯了。
这点子小场面,不算什么。
听到舒妃被降位禁足的消息,禧常在先是高兴了一阵,随后又愣了一下:
“皇上……皇上没有说我日后去哪里?”
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她日后该怎么办?
这里不就是冷宫了吗?
芳芸也是想起来了,连忙道:“主儿您等等,奴婢去门口叫侍卫大人帮忙回禀。”
咸福宫里头听到进保传来的消息之后立即不平静了:“好啊,我就知道是她们做的!我去找她算账!”
玉淑连忙拦住她:“哎,这储秀宫都封宫了,咱们进不去的。”
陆沐萍不信,甚至搬出以前的例子来:“当初玫嫔还在的时候不也闯了延禧宫抽了皇贵妃一阵,不许,我得去试试。”
玉淑摇摇头,看着她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就由着她带人去闯。
既然上次都已经有人做过了,皇上肯定会填补这个缺漏的,她一不是宠妃二没有人脉,怎么进去呢?
她好整以暇坐在殿内喝茶,一盏茶过后,就看到陆沐萍垂头丧气走了进来,到她跟前坐下之后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唉,皇上怎么能下令不许人进出呢?早知道我当初的时候多问问玫嫔怎么溜进去了……”
玉淑轻笑一声,不过没想到舒妃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永寿宫是进忠抽空去说的,卫嬿婉看着他肩头的雪说道:
“怎么外头下着雪也不知道打把伞,瞧那一身的雪。”
进忠笑着往火盆跟前靠了靠,随后在那儿请安:“奴才给令主儿请安。”
“起来吧,皇上怎么处置的?”
进忠道:“皇上把舒妃降为了答应,禁足储秀宫,十阿哥也被抱去给太妃抚养了。”
“等日后……只怕冤枉了她。”卫嬿婉心中不大舒坦,进忠等身上寒气散了之后走到卫嬿婉跟前安慰。
“令主儿不必介怀,当初她带着孩子去慈宁宫跟太后告状的时候,奴才就已经看她不顺眼了。”
“何况皇上也没有要了她的性命,您操心什么?不必愧疚。”
卫嬿婉戳了戳他的脑门:“本宫说的不是她,是皇上。若是日后当真能查出来,皇上只怕对意欢心存愧疚,到时候难免心里介怀。”
“您放心,若真能查出来,奴才不告诉皇上不就成了。咱们私下说。”
卫嬿婉低垂着眼眸,看着进忠嘴角的坏笑,也不由得扯了扯唇角。
“若当真是她就好了。”
怕就怕舒妃只是个替罪羊,背后之人藏得那么深,倒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