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缓慢抽出手,直接掠过杨舒南来到杨舒怀面前,“不是说好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吗?”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从没想过,也没答应。
她接着说:“跟踪我,就那么好玩,还是警察天生敏感,容易怀疑每个人,每件事。”
杨舒怀垂眸望向她,听到这句话才隐隐发觉,她又误会了,就像中午一样,他碰见她与傅雷明,她也认为不是巧合。
可现在的确又是巧合。
中午已经产生误会,现在他不想惹怒她,解释道,“我是来巡视酒店工作的。”
黎夏不由地嗤笑,“每次你都有属于自己的理由。”
“不信?”他向着杨舒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问杨舒南。”
她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也不想纠结,百般无奈地说一句“随你的便”就抬脚往门外走去,黎夏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杨舒怀猛然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为什么他怎样都走不进她的心里,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对自己有意见,她可以接受自己身边的任何人,好像就是不能接受自己。
他不懂,也不理解。
那年他第一次见她,她对江诚很热情。
这一年再见她,她能和对手傅雷明平静地喝咖啡。
明明她的身体已经被他享有,可心里的感觉好像从未拥有过。
上次,杨舒怀闯进她房间的事一直没有具体结果。
黎夏不由地对他的话产生怀疑,难道星盛酒店真的是他的?
第二天。
她立刻派人去调查,果然发现星盛酒店全部被一个叫中星集团的公司收购,重点是中星背后大佬是杨舒南。
中星集团位于晋州市市中心,拥有完全独立的摩天大楼,高中的时候她就时常听李玮说起,这家公司的厉害,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杨家的。
这就解释为什么杨舒怀能轻而易举地进入酒店。
黎夏垂眸,忽然叹了一口气,合上笔记本说:“景南,我们换个酒店。”
“黎总,其实早该换了,虽然杨舒怀是你男朋友,但是酒店也不能将备用房卡给外人,这涉及隐私与安全的问题,况且酒店方面到现在也没个结果,也太不负责了。”
“不会有结果的。”
“啊!”景南惊讶,“为什么?”
黎夏站了起来,“因为晋州市以及全国的星盛酒店都是他家的。”
只要他一句话,她房间的门,他想进就进。
这天两人急匆匆地换到了明华饭店。
明华饭店是虽然比不上柏栢酒店与星盛酒店的繁华,但是老板是普通人,但做人做事特别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在晋州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黎夏是调查过明华饭店的背景才打算去居住的,并且直接与盛明华本人联系包下最高一层所有房间,要求隐私性居住,不让任何人打扰。
盛明华是混混出道,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女人不是简单的住客,“黎小姐怕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还真是,如果你不能办到基本的安全问题,那我们可以选择不合作。”
“只要黎小姐钱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二十万包下三天,当天晚上在星盛办理完退房,盛明华亲自开着商务车亲自来接她,然而这一幕,恰好被江诚看见。
江诚看着她的车离开,才拨通杨舒怀的电话,此刻他正在明华饭店陪着某些领导吃私人晚宴。
面前是一群翩翩起舞的古香古色的古装舞女,身旁是一群肥头油耳的大肚子男人交头接耳,身边坐着的大佬被拥着笑谈,看见江诚的电话后,他果断地挂断了。
没想到,江诚直接发来了短信。
【黎夏办理了退房,我看见她上了盛明华的车,可能是换到明华饭店去了。】
杨舒怀一怔,不由地皱了皱眉。
身旁的人一见,笑着问:“小杨啊,有什么事吗?”
他淡笑地回答:“林叔,我这儿确实有点小事。”
林建国摆了摆手,“那你去吧。”
杨舒怀陪笑着说了几句好话,看见林建国喜笑颜开了之后,他才放心地离开,出了门就给江诚回了电话。
“你确定吗?”
“开车的人确实是盛明华,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个案子,我还被他揍过呢。”
“要不是他舅舅护着,怎么也得坐二十年牢。”杨舒怀心里有点不舒服,赌气地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往死里弄他,这样才对得起那些农民工,现在倒好,让他混的越来越体面了。”
江诚一惊,小声提醒,“杨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虽然当时息事宁人,但是谁都知道,这件事能压下来,中间不少人做局,你要是再挑起来,不是盛明华一个人的事了。”
“我心里明白着呢。”
杨舒怀心里烦躁,准备走到窗户边抽烟,路过电梯口的时候迎面看见楼梯内的黎夏与盛明华,其中还有好几个行李箱。
双方微微一怔,随即看见盛明华对着黎夏说了句“我跟朋友打声招呼”就下了电梯,满脸笑意地走向他,从兜里抽出一包烟,递了一根华子说:“杨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他盯着他,不屑道,“我不抽这种,太高调。”
“杨哥,你说笑了,这种烟只有你抽才显得有韵味。”
“刚才那女的谁?”他故意问。
盛明华忍不住吐槽,“是一位有钱的女高管,这娘们脾气不太好,杨哥,你喜欢的话,我弄给你。”
杨舒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怕惹上事!”
“杨哥,这事我在行,有分寸着呢。”
他沉着眼色看盛明华,心想,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人天生就是犯罪惹祸的料,永远不会知足,不知道眼前的好。
见他不说话,盛明华故意凑上前引诱地说:“我仔细观察过,这女人胸大,屁股翘,皮肤嫩,关键是性格还凶,这种女人最适合开双人战才刺激,杨哥……要不要我们一起……”
干她。
话还没说完,杨舒怀直接挥拳上去,见他倒在地上,猛地又踹上两脚,盛明华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唇角,看见手上有红色血迹,不理解地问:“杨哥,你……为什么打我?”
“我替你舅舅教育教育你。”
盛明华哑口无言,只是抬着眼眸看他。
杨舒怀半蹲下来,一把拽着他的衣领将人提到面前,眼眸对视,“盛达旺没告诉过你,出来之后好好做人?”
“我……”盛明华非常迷茫,“当初我们一直都这样干,也没出什么事,再说又不是白睡,说不定人家愿意呢。”
“最近抓严。”杨舒怀猛然一怔,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再说人家又不缺钱。”
盛明华惊讶,“杨哥,你怎么知道人家不缺钱?”
“看那面相,财大气粗。”杨舒怀捏着他下巴,说:“说,你们当初怎么干的?”
“漂亮没家底又老实的就威胁呗,漂亮有家底的就哄骗呗,中间的就给利益呗,你想想,要是能睡上一个有权利的人,多荣耀的一件事。”
“那有钱又厉害的呢?”
“杨哥。”盛明华贱贱地笑,“做个局,聊两句,摸两下,只要没有明显反抗都能成事,要是当时不成,只要她进了饭局,上点药不就行了,生米煮成熟饭,不愿意也得愿意。”
“真有你的。”
“没有买卖哪有伤害,没有需求哪有供需关系,男女之间,不就那么一回事。”
杨舒怀烦躁地点了一支烟,盛明华看见他嘴里咬着烟,立刻颤颤巍巍地从口袋摸出打火机,讨好地说:“杨哥,最近抓严,那就让同志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我这儿的生意兴隆,对大家都好。”
“怎么?”他盯着他,“你这儿还做上警局的生意了。”
“我哪敢啊,不过兄弟要是有需求,可以随时上门。”
杨舒怀抽了两口,直接把烟头按在他手背上,“他们有需求会自己解决,你少整点歪主意。”
手背上出现红黑的点,盛明华哎呀哎呀地叫着,痛苦地说:“哥,哥,我错了,你有话直说啊。”
“楼上那女人不能动,谁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就让他横着走,要是你想歪主意,我告诉你,就算盛达旺来了,我也给他烫上两个烟灰疤。”
盛明华不解,“哥,为什么啊,”
“因为我看上她了。”
他立刻明白,狗腿地说:“哥,这事好办,我给她下药送到你床上。”
杨舒怀朝着他脑袋就是一拍,“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我懂。”盛明华眯了眯眼,“哥不喜欢死鱼,我给你备用钥匙。”
听到盛明华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杨舒怀心里隐隐想起黎夏刚才的脸,不由地开始心动,可转念一想,她正在气头上呢。
不能招惹她,不能让她不开心,于是严肃地说:“我的女人,我要堂堂正正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