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来，嘴里还喃喃着：“这个沈明棠，还真是……”
他一停顿，想了想，狠狠说道：“真是瞧不起人！”
服务员这时来观察这一桌点菜点得怎么样了。
墨白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闻言看了墨海一眼，说道：“也没有。”
她对服务员的态度就挺好的。
所以沈明棠只是分人而已。
也不是瞧不起人，就是单纯地瞧不起他这个傻弟弟而已。
“嘶，哥，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呢！”
墨海有点炸毛，他不爽地握拳，在桌子上小小捶了一下：“这个毛丫头，迟早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
……
沈明棠确实是没空去参加墨家的那什么新品发布会。
沈家不少人都受邀出席了这次发布会，其中就包括沈岚月、沈岚夜、宋柠、沈梦瑶以及沈家的一些旁系子弟。
沈行轩最先问的就是沈明棠要不要去，却被推拒了。
她一口回绝了：“没空。”
沈行轩现在对沈明棠看得越来越重了。
他下意识觉得，沈明棠要是在的话，很多事情好像就会往好了发展。
不过沈明棠没空，他也识趣地没有问她去干什么。
明棠显然不想告诉他。
他问也是不知好歹。
这边的沈明棠，放学后便将身上的制服裙换掉，做了易容和松萝去了帝都城南。
……
按照情报，和纪初传来的消息，现在堂忌和三山之间就差一个城南的战区了。
两方势力暂时守在两边，僵持着，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沈明棠抵达的时候，不少人都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他们显然是已经听说了沈明棠前几天的事迹。
这会儿真看到纪初对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态度尊敬，还是觉得很恍惚。
他们的老大，居然是这么一个形象……
单看外表，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这时，对面有人动了。
纪初低头看了眼通讯器，说道：“三山刚刚发来了消息，说先停战，有事情要商议。”
沈明棠远远地看着走来的那组人。
为首的女人，身着一身干净利落的劲装，长发高高盘起，眉眼犀利。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在林羽翼腿上坐着的那个旗袍女。
纪初解释道：“这是三山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也是……林羽翼的情人，名叫唐云莎。她现在是三山的领导人。”
“夜棠。”
女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声线冷漠。
“林羽翼的事情，我今天来讨个公道。”
唐云莎提着一把长长的刀，刀上染了血，走路带风。
沈明棠站了起来。
纪初下意识拉了一把她的袖子。
两人对视一眼，沈明棠给了纪初一个安心的眼神。
纪初缓缓松开手，眼睁睁看着沈明棠也走出了掩体，来到对面的射击范围内。
堂忌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们不敢想象，对面多少把狙击枪正瞄准着夜棠的脑袋！
这要是同时开枪了，已经不是会不会被打成筛子的问题了。
是日的一声打成糊糊啊！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出去！
唐云莎站着的位置并不在堂忌的射击范围内，却在三山的射击范围内。
沈明棠仿佛并未察觉到，她走得极快，一点停顿也没有。
一下子就走到了唐云莎面前。
“唐小姐，此话怎讲？”
唐云莎看着眼前毫无惧色的少女，眼也不眨一下：“夜棠，你杀了林羽翼，这是事实，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的交谈声从通讯器里传来。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
沈明棠笑了一声：“唐小姐，你这么急着兴师问罪，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
“贼喊，抓贼。”
沈明棠这话一出，女人面色未变，心尖却颤了一下。
这小孩实在太聪明了。
实在不能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小孩来看！
在场的多少成年人，恐怕都比不过她……
沈明棠说完，盯着她，语气冷冽，透着几分意味不明：“唐小姐，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子弹都已经确实地打到了我的人身上。”
“三山之前做过的事，也已经危害了堂忌的利益。”
“无论如何，债我以后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但你拿林羽翼说话，那可就有的说了。”
沈明棠的眼眸，漆黑如墨。
一眼仿佛望不到头。
风撩动着少女束起来的发丝。
女人看着她，沉默半晌，笑了下：“你是个很好的对手。”
聪明人之间对话，寥寥几句就能互相明白双方的意思。
这个夜棠还真是大胆！
就这么进入三山的射击范围，也不怕不能留个全尸？
唐云莎十分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可眼前这个少女却不是好糊弄的。
以她的脑子和嘴，要是继续说下去，说不定还真会说出点什么。
沈明棠只扯了一下唇，就转过身又走了回去。
三山的人见状，拿枪的手都有些蠢蠢欲动。
此时不射击，还等什么时候啊！
可唐云莎却抬了一下手，示意别开枪。
三山的人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沈明棠又走回了堂忌的掩体范围内。
沈明棠回到掩体内，便留下一句：“好了，大部队可以撤走了，留下一小波精英在这里就行。”
“是！”
堂忌的人不理解，却都没有多问。
沈明棠说完这一句，就离开了。
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一名堂忌的杀手并没有看明白，问道：“纪姐，三山的大部队不是还在这里吗，我们就这么撤了，棠姐这是？”
话落，他就看见三山开始撤人。
顿时一怔。
纪初笑笑，解释道：“你真以为唐云莎是为了林羽翼而来？”
“大概率啊，她是和其他组织达成了协作，想共同从堂忌身上割点肉下来。”
“林羽翼，不过是她借题发挥的幌子而已。”
“这么说，唐云莎对林羽翼并没有多少感情……”杀手一顿：“可她不是林羽翼的情人吗？”
纪初叹了口气。
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觉得林羽翼死得很蹊跷吗？”
杀手还没有跟上她的思维，眼神依旧疑惑。
纪初看他一眼，摇摇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