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放肆!还不快给朕住手?!”
司徒镇出来散心,远远的就看见华贵的轿辇上。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在让内侍惩罚人。
司徒镇怒气直冲脑门。
他知道,罚人的一定是贵妃。
不说宫中再找不出这样华贵的轿辇。
就是那股嚣张跋扈无人能比的气质,都知道一定是贵妃。
他本来念着她毫不犹豫为了自己挡了两箭。
后来,又见识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
认为她还是有一丝良善在的。
甚至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对她温柔一些。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
贵妃还是以前那个贵妃,无知,愚蠢,霸道,自私,跋扈,不可一世。
司徒镇对顾瑶发泄着怒火,厉声呵斥,“顾瑶!
朕看你是这个贵妃当腻歪了。
谁准许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动用私……”
谁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司徒镇就愣住了。
“陛下!”顾瑶泪水涟涟,委屈极了的扑进了他怀里。
司徒镇心头的怒火,唰的一下,瞬间被那一滴滴泪水浇灭。
没完全说出口的话也彻底熄火,被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怀里娇软的人儿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陛下终于来了,快来给臣妾做主!
有人欺负臣妾!”
顾瑶泪珠还在不断的掉,微微啜泣,委屈极了的指向还跪在地上的顾柔,“陛下你看,就是她。
她欺负臣妾!”
跟在司徒镇身后的人神色震惊,究竟是谁欺负谁?
他们分明看到是贵妃在欺负别人。
可是现在贵妃却说是别人在欺负她。
看看那已经被打的红肿,嘴角都有血迹跪在地上的女子。
司徒镇身后的宫人神色复杂。
要是陛下不来,估计还能打的更严重吧?
贵妃倒打一耙的功夫实在见长。
司徒镇也是如此作想,他分明看的清楚,是贵妃在嚣张跋扈的打人。
司徒镇看着被打的面目模糊的顾柔,皱紧了眉头。
“陛下?!”
顾瑶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此时顾瑶睁着一双泪眼看他,区别于平时的艳丽夺目。
委委屈屈的模样无故惹人怜爱。
司徒镇先前已经在心里想了数遍剥夺封号,降她位份,甚至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这样的想法都想过了。
偏偏再重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因此,只能生硬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贵妃你究竟为何打人?
还把人打的这么厉害。
实在是太过分了。
依朕看,是朕和太后平时对你太宽厚了。
才让你如此横行无忌。”
见司徒镇呵斥,顾瑶不服。
“陛下!你怎么能凶我?都不听我解释就给我定罪?”
“陛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顾瑶扯着司徒镇的衣袖,泪眼控诉。
娇娇俏俏的人儿靠着他,委屈的求他听她解释,司徒镇顿时就是一僵。
刚上来的那点怒火,不知缘由的又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她这么委屈,不听她解释倒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司徒镇气闷,还是冷着脸:“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罚她?”
她指着顾柔,委屈道,“是这个人事先不恭敬,见到我居然都不曾行礼,还无视臣妾,大摇大摆的离开。
臣妾教她规矩,谁知她居然指责臣妾不是。
还有,她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是顾氏的女儿。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说她是臣妾的妹妹吗?
可是臣妾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位不知礼数的妹妹?
一定是她为了摆脱自己的罪孽,在胡乱攀扯。
臣妾气不过,只好罚她了。
陛下,臣妾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在这宫中,还从没有人对臣妾这样无礼放肆。
臣妾气不过才罚了她的。
难道臣妾做错了吗?”
若是以往只知道胡搅蛮缠的贵妃,只会让司徒镇感到厌烦。
但今天的顾瑶不仅娇娇柔柔的,还条理清晰,说的头头是道。
就连司徒镇都不知不觉被带着走。
顾瑶嫌弃的看了顾柔一眼,“哼!她以为她姓顾,就是顾氏女子了吗?
也不照照镜子,长得这样丑,也敢说是顾氏,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仅如此,还穿的这样寒酸,就像是谁苛待了她似的。
妃嫔不像妃嫔,宫女不像宫女的。”
顾柔今天为了不引人注意,确实穿的简单,不伦不类的。
顾瑶撇撇嘴,她可没说错。
“就这样还敢称是陛下的才人,谁信呐?
说不定就是故意穿成这样的。
肯定是知道我执掌后宫,故意穿这么寒酸,给众人看,说我苛待她呢!
哼!
心机真是太深重了。”
见顾瑶越说越远,司徒镇脸色一言难尽。
刚开始的时候,顾柔脸上的巴掌印打的脸都肿了。
再加上脸上细小的血痕和狼狈的样子。
司徒镇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但是现在经过顾瑶‘顾氏’‘才人’这么一提示,司徒镇瞬间就想起来了。
司徒镇神情复杂:“贵妃……她确实是你的堂妹。”
顾瑶震惊得怔住:“不可能!”
司徒镇解释:“她的确是顾氏二族长的第三个女儿,是你的庶堂妹。”
顾瑶还是不敢置信:“可是她不在家中好好待着,怎么会和陛下在一起?
陛下还将她带进了宫来,封为了才人?!”
顾瑶眼泪刷的就下来了,“陛下……
陛下!难道陛下有臣妾还不够吗?
竟然还要臣妾的堂妹进宫?”
顾瑶抓住司徒镇手臂的手有些紧,司徒镇再看顾瑶看着自己默默流泪,那样悲伤的目光,好像心神都被她的一举一动吸引,就连心里都开始发紧。
下一刻,顾瑶却又骤然放开。
“陛下真是太坏了!”
一紧一放之间,让司徒镇的心一颤。
在司徒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瑶抹着眼泪跑开了。
“娘娘……”
“娘娘……”
凌如凌蓉两个丫头担忧的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司徒镇脚下一动,不自觉的准备转身去追。
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面无表情,看着还剩下的轿辇和一众不敢动的宫女内侍,喝道,“你们还在这干什么?
都给朕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轿辇前后的宫女内侍面面相觑。
都散了?
该干嘛干嘛去?
那意思是不是说。
他们都是贵妃的人。
贵妃都走了,他们应该和贵妃一起离开。
不,应该说是去追上贵妃才是。
“奴婢们告退。”
皎华宫一众人试探着朝贵妃的方向追去。
见陛下并未阻止,才彻底放下心来。
又一想,贵妃都这样跟陛下闹脾气了,都没罚贵妃。
还连带着他们都没罚呢。
众人心放在肚子里只觉得更妥了。
想必过后也不会降罪了。
陛下关心贵妃就直说嘛。
还真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