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块现在看起来不多,可也是施松秉攒了两三个月的钱呢,他到底也要养家,哪里能一分不给家里送回去。如此送完这一百块,跟施铭芳保证下两个月再送来,摸摸儿子安炳胜的头,就要走。
“你慢着,我有事要说。”
老叔那栋楼,租之前要彻底打扫整修一新,苏太太那,她也不好去打扫,没时间,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就拜托给施铭芳。芳芳舅舅那里,虽然舅母闲着,可人家不干这粗活,而且到底是租金用来给外甥女的,跟她没有干系,自然也不肯去打扫,最后转一圈,也拜托给施铭芳。
施铭芳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办法自己一个人弄完,何况耽误的时间就是金钱,如此看施松秉来,就想起来问一问。
“你那岳父母,身体可还好?”
“怎么这是?他们身体还算不错,要做什么的?”
“是这样,要找两个人给一栋楼打扫一遍,然后我再找人把里面,该拆的拆了,该修的修理一下。这找不到别人,其他人也不放心,这才想到你家岳父母,就不知道他们肯不肯的。”
毕竟这活也不轻松,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施铭芳只好先报价格;“三天,两个人一共一百五十块钱,只打扫整理房间,修理的事情不用他们管。你问问他们可愿意接手干的?”
“谁的房子?那修理的活你找谁?”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没有时间,问修理做什么?”
施松秉迟疑道:“我有两个朋友,他们会点。”
施铭芳失声惊叫道:“还还提两个朋友!你欠那一千块钱,可不就是两个朋友害得?你其他别管,只回去问问安然,她父母可愿意来,来了她忙不忙的过来的。快走!看见你就头疼呢。”
她是怕了他的朋友了,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原来在队伍里认识时,可能还算单纯,现在嘛,这么些年经过多少事,人会变得。哪里敢让他的朋友来。
四月一号,安然的父母就让人带话过来,愿意干,问什么时间开始。这点施铭芳也想到了。毕竟店铺生意不太好,有几百块无本的买卖,只需要耗费力气,自然还是愿意干的。何况,打扫卫生,可比家里装卸米袋省力气。
出版社回来后,施铭芳也不分钱了,美其名曰:“现在这住的房子里要添置东西,那两套房子里也要维修,都要花钱,除了给桂婶的月薪和奖金,其他都在我手里买东西用。”
不过安然舅母那里,送过来上个月的分红,施铭芳还是给了施燕云。实在是因为三月份的太少了,比二月份的还少,只有二十块,就留给她当零花钱了。
施铭芳趁着礼拜天,买好扫帚、拖把、抹布还有铲子,把施燕云和徐中元也都带过去,还安排好任务,“你们记录一下,哪里要修,哪里要换的,哪里墙面要铲了重新粉刷一遍。再看看有没有漏水的地方,都记在本子上,这些后面我要找人过来修的。”
安家几个人也到了,就开始分头干活,施铭芳主要是看窗户和门。这些是旧房,以前旧时的窗户都是往外推的,如果有松动了,不说台风暴雨天,家里要进水。就说楼上开窗,楼下有人路过,窗户再掉下去,会出人命的,到时候闹腾起来,花钱要比现在多得多。
还好查一下,不查看不知道,竟被她发现有三四块玻璃有松动的,一一标记下来,这些后面敲钉子也好,换窗框也罢,肯定要弄。至于门,倒没什么问题,除了锁芯要全部换一遍,其他都能用。
施燕云这边更快,两个人上上下下跑一遍,就记录好了。没什么漏水的,这种漏水事,第二天租客就能反应过来,又不像后来精装修,都有吊顶。现在这个房子,管道在头顶清晰可见,漏不漏水开水龙头观察一会就成。
就是房间里,家具基本都破烂不堪。也不知道老叔当初从哪里找来的二手,或者说三四五六手家具,看着一点都不稳当,连擦的必要都没有了。
“妈,家具全部统一换吧,统一买便宜一点的家具,还能砍价。省的后来坏了,一件两件买,还不够费功夫呢。还有墙可能全部要再刷一遍,脏的很,特别是厨房那里,油烟要滴下来了。”
没有油烟机,虽然厨房设计在阳台,通风是不错,可风吹到室内来,哪里避免得了。施燕云摸着都粘手,龇牙咧嘴检查完全部厨房,直接建议厨房所有墙面铲了重刷。
“铲了重新刷,这活就大了,也费事。三天怕不够。”
可不刷价格就租不上去,租户又不是傻子。施铭芳摸了几个厨房后,还是决定先铲了再说。
“您看,这墙铲了再刷,多加两天可够?”
“那肯定够,家具你都不要擦了,就光负责地面和墙面,哪里能不够的。”
就算定下来了,三天一百五十块,五天二百五十块。加上后面要换的涂料,维修窗户还有换门锁的钱,施铭芳理一理,五百块肯定要得。
“还得去看看家具,出租怎么也得备上床和衣柜,这两样肯定得买,六套也要几百块,这些又不好跟苏太太还有芳芳舅舅要,只能自己找一找,找便宜一点的了。”
便宜的家具也有,有做高端市场的,自然有做低端的。无非材料差些,算杂木或者碎木头拼接的,没有雕花没有装饰,横平竖直几个搭起来就成。
因为要六套,施铭芳还还价,连车费算一起,三百块钱打包带走。
等施铭芳把事情安排妥当,已经四月下旬了,施燕云委托包老板,给西北角靠大学的小两居房子租客带话,要涨价。谁知人家直接说后面不租了。不租也不怕,挂在包老板那里放租,房租嘛,直接到三百块一个月。
包老板瘦了好多,徐太太家事情多,惹得包老板跟着妹妹生气又难受,加之没生出儿子,又没有了亲上加亲的女婿,原本弥勒佛一般的笑脸,都有了愁容。
“包老板,你何必呢,又不是非要儿子才行,你把女儿培养培养不比女婿亲近?”
“施小姐,女孩子哪里敢让她做这行,天天要打听事呢,辛苦的要死。”
“那也比女婿发达了再抛弃你女儿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