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我有事与你说。”梅超风按住林焕的手。
“怎么了？”
梅超风望着他，道：“做了个梦，又不是梦。”她详细叙说梦中见闻。
林焕听着听着，收起笑容。
“……所以，又要留你一个人。”
林焕低头沉默，手指在衣角上无意识搓动，片刻后，他道：“突然感觉，我们俩好像一直有缘无分。”
“英雄大会相伴几个月，然后便是一百多年的分离。现在，好不容易……算起来，半年都不到吧？嘿嘿，天意、天意！”
梅超风道：“如今想来，这东西确实可怕。你当初救我，便是埋下今日的祸根。我实该寿终三十六，现有抹平此事的办法，当然要试一试，不能什么都让你承担。”
她看林焕面上仍有不甘，劝道：“你非凡人，更知这是何等严重之事，我们来日方长。”
“要多久啊？”
梅超风看他一眼。
林焕嘲道：“也对，这哪有准确的期限。元君托梦，意思就是收你为记名弟子。”他用手指沾茶水在桌上写字，都是些传说中的神话人物，他们的样貌、脾性。
梅超风边看边记，一刻钟后，她拿起茶杯泼在桌面上。
“我会尽快把这里的事办完，然后去寻你。”林焕语气郑重。
“好。”
次日，梅超风独自乘小舟离开，炮船继续驶向灵蛇岛。
这是又一次的分离，林焕快速调整好心情，相爱容易，相守难。
“师父，师娘一个人去哪儿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她有自己要做的事，她从来都不是我的附属。”林焕语气平静，他看看小昭，关心道：“你还喜欢张无忌吗？”
“啊？”小昭吓了一跳。
林焕意兴阑珊，摆手道：“算了，我不问。”
梅超风不在，教授周芷若的就变成林焕，周芷若修习郭襄的峨眉九阳功，那是九阳真经的残篇，并不完整。
倘若直接修习九阴真经，两者冲突，有走火入魔之险。
武功到高深境界，阴阳相济方是正途，最好的办法就是废峨眉九阳功重修九阴真经，先用易筋锻骨篇打好基础，再正式修习九阴真经。
“……就是这样，废功重修，或者你直接练完整版的九阳真经。但是，九阳真经于女子不合，进境迟缓。男子修五年可有小成，女子就可能需要十年或二十年。”
十年二十年，周芷若哪有那么多时间，她鼓起勇气说道：“林大人，我等不了那么久。”
“想速成？”林焕回想起她用九阴白骨爪的样子，心中一动。
周芷若点点头。
“我知道速成的功法有不小的隐患，可是，峨眉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震慑！”
“这样啊，那我传你太华心经前几层基础心法，让你的峨眉九阳功和九阴真经不会冲突，你后面还是要先学易筋锻骨篇。制敌方法最快的莫过于点穴，再教你兰花拂穴手和弹指神通，你穴位都认准了吧？”
周芷若道：“不敢错认。”
“嗯。”林焕开始传授她心法口诀，
周芷若铭记于心，又反复背诵几遍，毫无错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数日，周芷若除了吃饭就不曾露过面，一个人躲在船舱里勤勉练功。
海上航行枯燥乏味，赵敏褪去兴奋劲便开始觉得无聊，船上的船工水手都是汝阳王府的下属，她身份在那摆着，跟他们说不上话。
算来算去，就林焕对她态度最为正常。
“林教主，还要多久到啊？”赵敏手上玩着折扇，语气不耐。
“想看屠龙刀还这么没耐心？”
“海上待久了觉得压抑。”赵敏实话实说。
林焕道：“你学学周姑娘，除了吃饭都看不见她人，费劲学六大派的武功，也不见你练啊。”
“嘁！你把六大派的武学贬入尘埃，我还学什么，除非林教主教我太华功法。”
林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武功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
赵敏等了一会儿，半天没听到下文，她好奇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林焕望着她英气明媚的脸，忽然问道：“成昆呢？”
“哎？哈哈，林教主终于发现啦！总算有件事是我赢了一局！成昆此人心机深沉，面上对我爹恭恭敬敬，实则心里不服，我用他，却不信他。”
“他已被我废去武功。谢逊与成昆有血海深仇，赵姑娘如能将成昆送给谢逊，没准他会拿屠龙刀换人。”
赵敏打开折扇，哼道：“晚了！大都动乱那一夜，成昆不知所踪。”
林焕讶道：“跑了？”
“我不确定，也可能是死了。”
“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林焕并不在意成昆的死活，只是当年的惨案终归要有个了结。
“我听说成昆和谢逊曾是师徒，他们因何反目？”
左右是无聊，林焕便将成昆和阳夫人通奸一事说了，赵敏听后，惊愕道：“就因为这？”
“不然呢？世人脾性各不相同，有人追名逐利，有人为爱痴狂，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敏笑道：“那我属于追名逐利那种人。”
“不见得吧。说不准赵姑娘爱上哪个男子之后，愿意为他抛弃荣华富贵，抛弃父母兄长，和他过着粗布麻衣，耕田织布的日子。”
赵敏凝视着林焕无所谓的眼睛，蓦地，她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林教主、哈哈哈……不行，你这话说的比戏文杂剧还离谱！”
“怎么呢？”
赵敏笑着反驳道：“你说我抛弃荣华富贵和家人，去跟人过着粗布麻衣的种田生活？当真有此事，那一定不是我自愿的，要么我中毒失忆了，要么我被人胁迫，不会有别的可能！”
赵敏这段话说的斩钉截铁。
“我的身份在这摆着，祖上显贵，我又是受过册封的郡主，即使大元灭亡，我或是回到草原深处，或是与国同亡，怎会与粗鄙糙汉隐居田间？”
林焕继续试探道：“你现在没对谁倾心才会这么说，一旦你尝过情爱的滋味，还能冷静权衡利弊吗？”
赵敏反应过来了，她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我看过太多人因爱迷失、丧命，怕我的女将军步他们后尘。”
“我要做，就做杨国夫人那样的女人！”
林焕笑道：“看来你回去查过此事啊。”
赵敏也笑：“林教主诡计多端，万一是虚构出的什么人故意叫我相信呢？”
“中原王朝的历史长到不可想象，随随便便就能举出不少例子，草原鞑虏就算了，出名的没几个。”
赵敏这次没有针锋相对，而是问道：“如今天下民怨沸腾，想来朝廷支撑不了几年，待你一统天下，我去哪干一番大事业？”
“这个世界广袤无边，我……”
“主人，前方已到陆地。”船舱外，水手的禀告打断林焕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