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外,夜风微凉,匠青的密室陷入沉寂,但远处潜伏的目光却未散去。
慕容吉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负手而立,听着属下的汇报,神情平静,眼底却涌动着深深的兴趣。
“公子,我们潜入密室的探子报道:匠青家族竟分布在盛乐城的四方。他们四人分别守护不同的秘密,但最终目的,都是等待麒麟的主人。”一名属下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敬畏,“如此庞大的守护体系,匠青家族当真令人惊叹。”
“匠青……”慕容吉低低念了一声,目光扫向密室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然有北匠青,那其他三人呢?南匠白、匠中、匠雅……他们又在何处?”
属下微微一顿,低头说道:“属下已经命人探查盛乐城四周,但这三人行踪极为隐秘。目前只查到匠青在此,匠白或许藏于南郊的木工坊中。”
慕容吉转过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木工坊?”
“不错。”属下点头,“据说那里曾出现过极为精巧的机关木偶,但并未留下匠人的痕迹。”
慕容吉点了点头,轻声自语:“看来,匠白也未必简单。既然匠青家族分守东西南北,那这一盘棋,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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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青目送南云堂的黑衣人离开,神情复杂。他站在浮雕前,缓缓将隐藏的卷轴取出,双手轻抚着卷轴的封面,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沉重。
这卷轴,是匠中托付给他的东西,也是旧燕皇室遗迹的关键地图之一。
“师兄、二哥、雅弟……我们守护的这些东西,真能等到麒麟的主人吗?”匠青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难掩的疲惫,“若不是南云堂擅闯密室,我又怎能主动暴露?”
密室深处,一阵微弱的轰鸣声传来,是机关运转的余音。匠青抬起头,看向浮雕上的麒麟纹路,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无论如何,只要我们四人还在,皇室的秘密就不会被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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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木工坊。
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微弱的光线在屋内游走。
这里没有匠青院落的精致,而是一片寂静与简朴。墙上挂满了形态各异的木雕:有栩栩如生的鸟兽,也有仿佛随时会跃动的机关偶人,每一件作品都透露出高超的技艺。
匠白坐在木台前,双手握着一柄雕刀,神情专注。他的头发一片雪白,却没有丝毫老态,眉宇间透着沉稳与从容,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
木台上摆着一件未完成的木雕麒麟,凛然的神态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威严。匠白的动作不急不缓,刀尖轻轻游走,似在为历史雕刻印记。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匠白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他那双深邃如井的眼睛,透着高深莫测的气质,静静地注视着门口。
“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让人感到不容侵犯的威严。
门被推开,一阵夜风卷入,为首的黑衣首领抱拳而入,语气恭敬:“匠白先生,我们并无恶意。”
匠白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似讽刺又似无奈。他将雕刀放下,双手轻抚木雕麒麟,淡淡说道:“南云堂,一向杀伐决断,如今却学会了低头?”
黑衣首领未被他的语气激怒,依旧抱拳说道:“我们已经见过匠青先生。他让我们明白了麒麟腰牌的真正意义。”
匠白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缓缓起身,转身面对他们。他的目光落在黑衣首领腰间的麒麟腰牌上,声音依旧淡然:“哦?匠青对你们说了什么?”
黑衣首领低声道:“他说,你们家族分守四方,等待麒麟的主人归来。而我们,不过是棋盘上的小卒,不配执掌麒麟的秘密。”
匠白闻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他说得倒也没错。南云堂,不过是个听命于人的工具罢了。”
他目光如刀般扫过黑衣人,轻声说道:“既然你们知道自己不过是棋子,还敢来打探更多?”
黑衣首领略显尴尬,却依旧强自镇定:“匠白先生,我们并非执棋者,但我们手中的麒麟腰牌毕竟是身份的象征。您既然是匠青家族的一员,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
匠白的目光深邃,盯着首领看了片刻,忽然转身走向墙边。他伸手轻按,一道机关缓缓启动,墙壁向两侧开启,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中,一枚更加华贵的月璃令牌静静躺着。它通体泛着柔和的月光,表面雕刻着更加复杂的纹路,麒麟图案跃然其上,仿佛蕴藏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秘密。
匠白从暗格中取出的令牌,通体由金镶玉打造,玉质是温润如脂的上等和田玉,光泽内敛却透出无可比拟的高贵气韵。金边精巧雕刻成流云纹,与玉面上的麒麟图案浑然一体,麒麟的双目由两颗细小的红宝石点缀,仿佛目光炯炯有神。
整块令牌明显比之前非金非玉的月璃令牌级别更高一级,更显威仪,让人一见便心生敬畏,不敢轻视。
匠白取出令牌,手指轻轻抚过它的表面,目光复杂。他转身将令牌递向黑衣首领,语气低沉:“把它带回去,交给你们的主上。”
黑衣首领接过令牌,心中震惊无比。他低头看着这件无价之宝,小心翼翼地问道:“匠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匠白淡淡一笑,语气中透着神秘:“告诉你们的主上,揭晓秘密的时机未到。等到时机成熟,真正的麒麟主人会出现。一切谜团,自然会解开。”
黑衣首领握紧令牌,似乎还想再问,却被匠白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记住,”匠白声音略显冷冽,“不要妄图解开它的秘密。这块令牌背后隐藏的,不是你们能承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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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首领深深看了匠白一眼,低声说道:“先生放心,我们会谨记您的话。”
匠白不再多言,抬手示意他们离开。他的目光随着黑衣人消失在门外,变得愈发深邃。
“匠青,二弟,雅弟……时机未到,我们只能继续守护这些秘密。”匠白轻声说道,仿佛在与自己对话,又像是在诉说某种沉重的宿命。
他按下机关,墙壁恢复如初。
木工坊再度归于宁静,只有风吹过木雕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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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慕容吉收到探子的回报,端坐在东香阁书房中,指间轻弹着翡翠扳指,目光深邃。
“匠白竟然比匠青更神秘,他手中的月璃令牌,等级明显更高。”探子低声说道,“南云堂的首领已经将令牌带走,但我们不知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慕容吉笑了笑,语气轻松却透着冷意:“南云堂想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把秘密带到哪里去。”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盛乐城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匠青、匠白……看来,旧燕的秘密已经离我不远了。”
竹林间,夜风吹过,枝叶交错,仿佛在低声诉说那些隐匿于历史中的秘密与阴谋。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着夜行衣的侍卫悄然进入,单膝跪地,低声道:“公子,我们在瀑布附近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似乎与匠雅有关。”
慕容吉的笑容顿时敛去,目光变得犀利如刃:“匠雅……看来,守护旧燕秘密的另一人,也快浮出水面了。”
他挥了挥手,语气低沉:“继续盯着他们,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我想知道,他们四人到底守护着什么惊天秘密。”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慕容吉的身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站在命运的棋盘前,深思着如何拨动下一步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