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怎么了?”小五追着问道,“三哥,你快说呀,突然怎么了?”
顾辞看着围在一起的孩子们,笑道:“今儿个带着几个孩子,他们没惹事吧?”
“没有。”
紫大郎看了紫宝儿一眼,只见她蹲在了孩子们中间,撅着小屁股,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听得一会儿小四“哇哦”,一会儿是小五“哇哇”的。
“阿娘,今儿个宝儿他们三个,还捡了两窝野鸡蛋呢。”
“哦?”
顾辞一听就来了兴致。
“小二说,宝儿做主,把另一窝野鸡蛋送给了宋平平,宝儿还说,平平连早食都没吃,就上山挖野菜了。”
顾辞沉默了,看来她得和林荷花说一下了。
“那宝儿又怎么会被野鸡……”
说起这个,顾辞又想笑了。
紫大郎也忍俊不禁:“这个,还是让三个孩子跟阿娘说吧。”
紫大山也想再听一遍,就把紫宝儿和小二小三一起招呼过来。
三个孩子一听大人们要听抓野鸡的事儿,就都乐了。
小三还提前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话说……”
“别话说了,直接说……”紫二郎不客气地打断自家儿子的“话说”。
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毛病,一开口就“话说、话说”的个没完没了。
小三:……
他这不是想渲染渲染气氛呢吗?
如果有个惊堂木之类的,他还想拍下呢?
想到惊堂木,小眼神就瞥向亲爹,要不待会儿让阿爹做一个?
没准儿,还能成为传家宝呢!
小三就从小姑姑叫他们捡野鸡蛋开始说起。
“捡完野鸡蛋,小姑姑就开始围着草窝转圈圈,说是‘野鸡蛋来了,野鸡还会远吗’?”
小二插嘴道:“然后,我和小三还有小姑姑就一起转圈圈。”
小三补充:“转着转着,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们就开始玩捉迷藏。”
小二接续:“我来抓,小三和小姑姑藏。”
然后,小二就把紫宝儿那一系列的搞笑动作,连比带划地说了出来。
什么捂着脸,屁股还在草丛外面,什么还大叫“可会藏啦”。
“哈哈哈……”
紫三郎拍着肚子道,“先等等说,让我先笑会儿。”
紫宝儿:……
这能算是她的年幼无知的黑历史吗?
小三接着说道:“二哥很快把我找出来,我们又一起去找小姑姑。”
小二:“这时小姑姑发现了那只野鸡。”
就想悄咪咪地扑过去,结果让草根绊了一下。
摔倒,直接就把野公鸡压身子底下了。
小三:“可能野公鸡生气了,就把粑粑直接拉小姑姑身上了。”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紫宝儿:……
野鸡拉粑粑,这个坎儿过不去了,是吧!
听完小二和小三交叉讲完的故事,不论是跟着上山的小二和小三,还是没有上山的小一、小四和小五,都是一脸崇拜地看着紫宝儿。
“小姑姑真牛。”小一学着紫宝儿竖起了大拇指。
他上山的次数也不少,可每次只是挖挖野菜,打些青草,而小姑姑每次都不空手,不是野鸡就是野鸡蛋。
小五也是星星眼地看着紫宝儿:“连野鸡都喜欢小姑姑,在小姑姑身上拉粑粑。”
“噗哈哈……”
紫宝儿瞬间暴走,决定要找个安静点的角落。
自闭去了。
紫家这边,欢声笑语不断,热闹的氛围仿佛能把屋顶给掀翻掉。
大人、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开怀的笑容。
村长家那边呢,也是满院子的喜气洋洋。
村长的那张老脸也是笑开了花。
然而,在赵康家,原本也该是这样欢腾的场景,可随着赵佑洋的话,家里就沉默了。
尤其是赵康,一张脸就跟黑锅底似的,生人勿近。
赵康,梧桐村的本族族老,今年六十五岁。
这个时代,人均寿命一般都在六十岁左右,能活到六十五岁,也算是长寿之人了。
赵康娶妻赵秦氏,蓝山村人,五年前过世。
赵康与其妻子赵秦氏共育有四子二女。
赵康长子赵德,今年四十五岁,比紫大山大几个月,娶妻赵苏氏,四十五岁,中裕镇桃花村人。
两人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赵佑海,二十五岁,娶妻秦小花,是赵秦氏的侄孙女。
赵佑洋和赵佑海是嫡亲的兄弟。
而赵佑洋娶妻宋平平,宋虎和林荷花的长女。
“佑洋,你再当着全家人的面儿重复一遍宝儿丫头的话。”赵康沉声说道。
“好的,阿爷,”赵佑洋看了看他家阿娘那低垂的头颅,说道,“紫宝儿说,这些野鸡蛋是她送给平平的,只允许平平一个人吃。”
“凭什么?”
叫嚣的是赵佑洋的大嫂、赵佑海的婆娘秦小花。
秦小花长相粗鄙,满脸横肉,且自私自利。
也正因此,她极度看不上清秀温婉的宋平平。
她也是仗着与赵秦氏的关系,事事掐尖。
想当年,秦小花刚嫁进赵家的时候,还不敢太过放肆,毕竟,还有赵苏氏约束一二。
那时候,只要秦小花有点掐尖儿的苗头,赵苏氏就会出来说上几句,让她有所收敛。
可后来啊,秦小花的肚子争气,接连为赵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就是七岁的赵瑞珂和五岁的赵瑞瑜。
而宋平平呢,成亲三年,却是子嗣艰难,别说大胖小子,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一下,秦小花可就觉得自己在赵家的地位不一样了。
她开始越发地嚣张起来,事事都要争个先,占个上风。
赵苏氏,不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约束秦小花,还暗中配合。
这就更让秦小花有恃无恐。
今儿个,宋平平的早食,就是秦小花给倒掉的。
当时,赵苏氏就在一旁看着,可她就像是没看见似的,啥也没说,就这么默认了秦小花的做法。
赵康并没有理会秦小花的叫嚣,而是面向赵苏氏:“赵苏氏,这个家,你能管就管,不能管就换人。”
赵苏氏听了公公的话,顿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颓了下来,脸上满是惶恐,嗫嚅着:“爹,我……”
赵康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抬手打断:“赵德。”
“阿爹。”
赵德听到父亲连名带姓地叫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也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