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没想到武洪竟然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还带来了正妻。
这让她心头有些惴惴不安。
“大姐。”
她连忙露出讨好的笑,矮身万福,因为正妻能决定妾室的地位。
历史上外室和小妾可以争宠,只是一旦争宠后就不能犯错,否则随时会被正妻收拾。
“模样倒是挺可人,身段也不错。”
小潘绕着阎婆惜走了一圈,表示很满意。
只是那眼神仿佛挑选牲口,让阎婆惜明白,这位大姐不好相与。
其实小婆还真就想错了,小潘是真的在称赞,那眼神也是在考究会不会好生养。
“今日过来接你,住一晚便回夏村。”
武洪坐在椅子上,小潘坐在一旁,小婆连忙给大姐倒茶,跪地上磕了头。
“起来吧,日后好好伺候大郎便是。”
小潘上前搀扶一下,二人便抱着手臂,开始研究等下做什么吃。
武洪老神在在,也觉得眼前这一夫一妻制实在是养眼的很。
回想前世,那么努力工作,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能真正相亲相爱的人。
武洪忽然自嘲一笑,自己这是跑古代来弥补遗憾来了?
晚饭很丰盛,小婆为了表现,做了一桌子拿手菜,毕竟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正式的宴饮。
饭后,小潘收拾碗筷,小婆也连忙拿下刷碗的业务。
只是走路多了,腿脚就有些不利索起来。
“你的腿怎么了?”
小潘故意按了按小婆的腰肢。
“大姐就知道取笑奴奴。”
小婆面色羞红。
小潘便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笑着问:“用温盐水洗了么?”
“洗过了的。”
小婆连忙点头:“或许一天半日便消退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看你就是馋嘴了,被烫到了。”
小潘有些揶揄地一笑:“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日后习惯了就好。”
“嗯嗯。”
小婆连连点头:“奴奴省得,大姐以前也这样吗?”
“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但人和人的身体不同。”
小潘看到一片菜叶,随即拿起吃过的鱼刺,摆了七根。
“呃...”
小婆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觉得大姐乃天人下凡。
“好了,去收拾床榻,明日还要赶路呢。”
小潘把碗筷收拾好,路上武洪讲了这些,毕竟是借人家的房子,用完也要给复原。
棉被行李什么的,在如今这时代,可算是传家宝。
小婆整理好床榻,便给武洪捶腿。
夕阳西斜,夜幕降临,一家三口便开始休息。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古人诚不欺我。
……
翌日。
阳谷县还是往常那般平静。
贩夫走卒,引车贩浆,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
一队兵马出现在城外,他们赶走了乞丐,占下空旷平地,安营扎寨。
但更多的士兵,则在四处游曳,时不时的手里就多了只鸡鸭,还有的牵着羊角,羊不走就踹几脚。
“军爷,这只羊刚下了羊羔,是俺家的活命钱,行行好吧。”
一个老妇跪在地上,满脸悲戚。
那马兵司的一听,眼珠子一亮:“还有羊羔?蒸羊羔可最好吃了,拿来拿来。”
“啊?!”
老妇傻眼了。
“快些拿来,莫不是想拿军爷开心?”
那士兵撇着大嘴:“俺也不白吃你的,去县衙要钱就是。”
另外一边,几个兵围着一个怀抱猪崽的农夫,脸上露出坏笑,上前围上就是一通爆锤。
不消片刻,一人抱着猪崽走,另外几人还围着那人踢,直到没什么反应了,才吐口痰,回去烤乳猪了。
“站住,谁敢乱走,除名。”
徐宁冷着脸,呵斥着金枪班的士兵。
“班头,别人都...”
“俺也管不了别人。”
徐宁打断了那人:“当然,如果你想去,也没人会再拦你。”
说完,他就回了行军帐,一脸黑地坐了下来。
一张铺着蜀锦的行军床上,梁师成正翘着腿躺着,嘴角微扬,神情自得,颇为享受此时的状态。
“徐班头看来有些不开心呢。”
他歪头看了眼徐宁,“怎么?给本官做护卫,是折了徐班头的骨气?”
“节度使言重了,徐某不过一个班头,朝廷哪里需要便冲向哪里。”
徐宁有些随意的一拱手,尽管心怀不满,但也发作不得。
梁师成不但是兴德军节度使,还是检校太傅,比他高的等级就只有太尉和太师。
徐宁只是班头,地位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的目标,就是做一个都指挥,统领五百兵,皆练习钩镰枪,兵马娴熟。
而班头跟虞侯差不多,最多能领二十五个兵。
“哈哈哈。”
梁师成大笑几声,摇摇头:“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保卫皇城,守护官家,抵御外敌,哪一件不是咱们当兵的爷们儿顶在前面?不然这些个苦哈哈还有活路?”
他坐了起来:“吃他们点东西怎么了?那是爷们儿该吃的,吃饱了,他们才有命在。”
徐宁道:“不如早进县城驿馆和宾馆住下,城外终究不是城里。”
“爷们儿哪也不去,就在此地等,让那知县拉着财物来请。”
梁师成撇着大嘴,傲慢十足。
他倒也不是为难阳谷知县,而是每到一地都如此。
至于当地衙门会不会给那些农户补偿,他就管不到了。
徐宁眼见自己唯一能拿出的理由都没有奏效,便起身回了营房,阴恻恻道:“吃,走,那乳猪烤好了,不吃白不吃。”
心态已经炸了的徐宁,比别人还放飞自我,惊得那些抢农户鸡羊的士兵,都下意识收敛,不想自己变成那副样子。
“给你吃,你不吃,那就是不要脸。”
梁师成背着手,嘴角微扬,对此时的徐宁倒是满意了。
不然回到皇城,随便说几句,直接调边关去。
这天下之大,终究还是几个人说的算。
官家?
给他哄开心就行了啊。
“哈哈哈。”
梁师成笑着摇头,能做到今天这种地步,其实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但并不觉得荒谬,反而觉得活的真实。
那些苦哈哈在他眼中,都是行尸走肉一般。
这时,一驾驾牛车出了城,拉载沉重的箱子,向军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