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曾经的太子府邸。
墨云昊在被册封为太子之前,先被册封为齐王。
一年前夏皇废其太子之位,但齐王爵位仍然保留,故而如今的府邸,又重新挂上了齐王府的门匾。
只是这齐王府与其他王府颇有不同。
王府大门紧闭,门前由一队气势威严的金甲卫把守,戒备森严,宛如狱牢,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墨宸与魏夫子乘坐车驾来到齐王府门前。
车驾刚刚停稳,领队的金甲卫校尉便大步走上前来,厉声喝道:“此乃禁地,马车不得停留,快走……”
他话没说完,瞧见了策马伴随在车驾旁的韩裴之,顿时愣住了。
韩裴之曾为金甲卫中郎将,这位校尉自然是认得。
而且关于韩裴之如今是宸王贴身护卫的消息早已传开。
见到韩裴之,他立刻猜到坐在马车里的是何等尊贵之人,顿觉心头一阵激动。
他急忙将身体挺得笔直,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朝着车驾鞠了一躬,语气十分恭敬地说道:“末将参见宸王殿下。”
车帘掀开,墨宸搀着魏夫子一同走下马车。
校尉忍不住抬眼一窥,瞧见宸王真容,可谓气宇非凡,心中愈加激动。
若是换做以前,便是一小小的金甲卫校尉,也未必会将墨宸这位孤王放在眼中,但今时不同往日。
今早朝堂发生之事,已传遍整个皇城。
一位甚至强于灵虚境宗师的邪教圣使,竟然被宸王一招压制,这等恐怖实力,简直颠覆了大多数人对武道修行的认知。
如今的宸王,在所有金甲卫的心目当中,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大夏崇尚武道,武道强者,总是能赢得他人尊重。
而像宸王这般巅峰强者,更是令人崇拜敬仰。
墨宸微微颔首,轻声言道:“免礼。”
校尉抬起头来,只是望着墨宸,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墨宸淡然一笑,问道:“你是这太子府的守将?如何称呼?”
校尉没想到墨宸居然主动问询自己的名字,急忙躬身回应:“末……末将王冲,奉……奉旨守护太子……,不,守护齐王府。”
因为太过激动,王冲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墨宸转头冲韩裴之问道:“你二人应该认得吧?”
“回禀殿下,认得。”韩裴之坦然回应。
“认得就好,你二人在此叙旧,孤与魏先生进去探望太子。”
王冲一听墨宸竟是要入太子府,一脸惊愕。
“殿下,您……您是要入齐王府?”
“嗯。”
“这恐有不妥,圣上早有旨意,未得圣谕,任何人都不得……”
不等王冲把话说完,墨宸轻声打断道:“孤是奉旨探望。”
“殿下可否将这圣旨给末将一观?”
“孤奉的是口谕。”
“啊!这……”
墨宸淡然一笑:“你不必为难,太子府距离皇宫不过百丈之遥,倘若不信,差人前往宫中向父皇求证便是,孤可在此等候。”
王冲哪敢差人前往宫中求证。
倘若他真这么做了,便是表明他不信任宸王。
他急忙躬身作揖道:“末将不敢!”
“既如此,孤便进去了。魏先生,走吧。”
墨宸领着魏夫子径直朝着太子府走去,守在大门前的金甲卫非但没敢予以阻拦,还赶忙帮着推开两扇大门,一个个看向墨宸的目光满是崇敬之情。
二人迈过门槛,走进府内,绕过一面雕龙影壁,一座空旷的院落呈现在二人眼前。
院内已是杂草丛生,放眼看去,尽显荒凉。
魏夫子曾为太子师,以往是这太子府邸的常客,对眼前的院落自然是熟稔至极,眼前此景,不禁令他心生感慨,轻声叹息。
墨宸闻言,轻声问道:“先生叹息,莫非是感慨物是人非?”
“殿下明鉴,因太子妃喜欢赏花,昔日这前院之中遍植名贵花卉,每逢花开之时,群芳争艳,美不胜收。而今只见杂草遍地,就连那两株屹立千年的古槐亦遭砍伐,老朽难免心生感慨。”
“先生勿需感慨,冬去春来,自有其时。再过些时日,这院内或许又重现群芳竞秀的景象。”
“承殿下贵言。”
两人说话间,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可是小贵子,今日怎么这么早,饭就放门口吧。”
一名婢女步入前庭,见到墨宸二人,面露惊愕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竟有人敢踏入太子府,而且门外金甲卫未予阻挠。
她旋即认出魏夫子,怔怔地说道:“夫子……,您……您是怎么进来的?”
魏夫子朝着婢女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灵儿姑娘,别来无恙。”
“此乃宸王殿下,奉旨前来探望太子。”
婢女闻言,哪敢怠慢,连忙躬身行礼。
“奴婢拜见宸王殿下。”
“免礼。”
“殿下,这是太子妃的宠婢,灵儿。”
墨宸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灵儿姑娘,可否通禀一声?就说宸王殿下奉旨前来探望。”
“是,奴婢这就去禀报主子。”
灵儿转身疾步而去。
魏夫子低声说道:“太子妃是幻月国公主,那事之后,圣上本来恩准太子妃暂居宫中,但太子妃对太子不离不弃,只是将一双儿女送入宫中,她则独自一人陪伴太子身旁,悉心照料,这份情义,实在难得。”
“太子癫症发作,于府中大开杀戒,却不曾伤害至亲,想必是太子妃的功劳吧。”
“正是,太子妃精通心灵法术,对太子的癫症恰有奇效。”
两人正说着,太子妃在灵儿的陪伴下步入前庭,魏夫子疾步迎上前去,躬身一揖,恭敬言道:“老朽参见太子妃。”
“夫子免礼。”
太子妃将目光落在了墨宸身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恍若能窥人心海,透视魂魄。
身为幻月国公主,太子妃天生便有一眼洞穿他人心思的本事。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透眼前的宸王。
宸王神色沉静似水,双目深邃,犹如无垠静湖,又似浩渺沧海,深不可测。
太子妃心中不禁泛起微澜。
宸王年方二十,且无法修炼武道,怎会有这般深沉心境?
太子府几近与世隔绝,今日朝堂之上所发生之事尚未传入府中,太子妃对墨宸的印象,依旧是那位不能修炼武道的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