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青离开后,方叔从没人知道的地方,溜了出来,身型板正站在李洱身后。
这是第一次,见到脸上没有笑容的方叔,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李洱,“洱爷,如果高小姐说的是真的,难道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了?”
李洱倒是很淡定,淡定到好像跟他完全没关系一样,他眼睛盯着会客桌下的地板,笑笑地说,“没事的,方叔,该来的事情,我们是躲不过的。”
之后,赵多子的事情,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完全没消息。
一天,两天,三天……
期间,高子青打了一次电话过来问,也还是没任何进展,就好像赵多子这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万事屋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平安符的生意,依旧那么好。
闲着也是闲着,李洱留方叔看店,自己跑去了郊区,找一个叫姜瞎子的人。
姜瞎子,人如其名,就是一个看不见东西的瞎子。
在郊区经营着一个旧书摊,到底为什么一个瞎子要卖书这种事,李洱也没有搞的很清楚。刚认识姜瞎子那会,他就在想,万一别人偷拿他东西,怎么办呢?
事实上,是他多想了。自从他认识姜瞎子以来,就没见过书店有人来过,更别说买了。
这会的李洱,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白衣白裤站在姜瞎子的门店前,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热情得打着招呼,“姜瞎子,最近生意好吗?”
姜瞎子听他的声音,头都不带抬起的,“你都第几次来我店里了,还问我生意好不好,这到底是我瞎还是你瞎?”
姜瞎子的门店很小,破破烂烂地,连个招牌都没有。比起说是二手书店,更像是一个破烂店。
李洱一屁股坐了下去,喝上了姜瞎子的茶。
姜瞎子双眼上,各有一个刀疤,疤痕的增生,层层叠叠地,密密麻麻地,让他眼睛上的疤痕,看起来是活物一样,这样子的姜瞎子走在路上,都能吓到路人。
“说吧,你大老远从市中心跑过来,找我什么事?”
李洱随手翻着他的书,《道德经》《金瓶梅》《罪与罚》《庄子》……“我说,你这里怎么都是一些老到不能再老到书,一点新意也没有。”
“关你什么事,我爱卖啥就卖啥,你不买东西想来我这里喝茶可以,另外交钱。”
这世间,李洱知道比他还贪财的就只有姜瞎子了,上次肚子不舒服,借用了他的厕所,分别被收了厕所的使用费跟纸巾钱。
这事让李洱觉得也许万事屋的生意,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机会。
定平安符一份钱,买平安符一份钱。
“我找你有事,你帮我放个消息,业内就说收李家的木牌子。”
姜瞎子的主营业务,更像一个鬼市的中介。什么奇怪诡异的东西,都可以找他买,找他卖,当然,也包括人命。
姜瞎子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子,“可以,放消息一万,收消息一万,如果成交两万,一共四万。预付款两万,不退不换,你是刷卡还是微信?”
李洱切切实实听到了,自己肉疼的声音。“我说姜瞎子,你这也太贵了,你知道两万块,我要卖2000个平安符才可以赚回来,你也知道这几年看宅子的生意不好,我还要赚钱给方叔养老,还有我还有一只猫……”
别人吃李洱这套,姜瞎子可不吃,“你就编吧,现在业内谁不知道你救了土豪高家,这钱没少收吧。还有你这些年赚了多少?还跟我一个瞎子哭穷,你要不要脸。”
李洱被怼得一脸灰,“行吧,都说财不外露,你们一个个知道我赚钱了都赶着来宰我是吧。”
“市场价,爱买不买,不买拉倒。”姜瞎子扣下茶杯,一副送客的姿态。
李洱不情不愿地刷了卡,“那我等你消息了。”
姜瞎子说,“行,一周内给你消息。”
李洱走后,从姜瞎子的屋子后,走出一个人,人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瞎子,你说他一个根本不需要钱的人,攒那么多钱干嘛?”
姜瞎子喝了一口凉了的茶,“可能是真的给猫养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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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别墅,高子青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连带着一旁的小丁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拆巧克力。
这高子青的脾气,全家人都知道,力气大,会打架,脑子好,很暴躁。
高子楼实在是被她转得头晕,忍不住开口问,“我说子青,你这几天这么烦躁干嘛,你不是最近一直都在李高人那吗?”
“就是因为这事情烦躁,他现在知道我的目的后,搞消失你知道吗?一个开店的人,不在店里,还能去哪里?还有,之前我跟你说的赵多子那个事情,也没消息了。”
高子楼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事情不搞明白她是不会放弃的,“那你现在找不到李洱的话,你就先弄赵家那事,事情一件件来嘛。”
“再说了,只要赵多子那有消息,你还担心高人不出现吗?他那么在意尾款的人。”
生平第一次,高子青觉得高子楼的脑子灵光了,“哥,你说得对。我,我先出门了。”
接着就听到高子青踩油门的声音,嗖的一下,开车离开了高家院子。
还在客厅的小丁瞪着大眼睛,一边吃着刚拆的巧克力一边问,“爸爸,姑姑这是怎么了?”
高子楼伸出手,揉了揉小丁的头,一脸温柔地说,“你姑姑呀,怕是铁树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