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其他三个城门的天圣宗强者,在听到杀害雪家族长的风雨楼在东城门时,也是一个个放弃了攻城,不顾一切的朝东城门赶去,只希望自己到达现场时,风雨楼还能有一口气在,让他们也能砍上一刀,为族长报杀身之仇。
但,当众武者赶到时,这些平日里视他人性命如草芥,杀人如杀鸡般的天圣宗强者,皆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憾。
便见天云城城主,哪里还有一丝先前的模样,遍地尸骸,满地残肢断体,鲜血汇流成渠,如一瘫血河般汇聚在城楼下,护城河的河水也早已被染的通红。
好似不知疲惫,没有体力上限的风雨楼,引动的巨形剑阵所过之处,皆是数以百计兵士和武者强者的性命被收割。纵然是久历战阵,但又有几人见过这等的场面,又有谁遇到过这般如屠夫般的人形杀人机器。
“万剑破厄·剑归宗!”凌空倒纵飘悬半空的风雨楼,身后剑翅朝着竖立着帅旗的中军大帐凌空飞射而出。
虽是相隔百丈,身前更有层层厚盾重甲兵士阻挡,但这般普通兵士与他风雨楼而言,与草芥没有区别。
“轰轰。。”十二道剑翅,有序的朝着厚盾重甲兵间隔两三丈,极速轰击而下,暴裂开的恐怖剑气所到之处,纯铁打造的厚重盾牌瞬间崩碎,身着重甲的兵士身躯多是被凌乱的剑气穿透身躯,横身当场。
“铁驴花!”全身被金色笼罩、手执鲜血淋漓墨尘剑的风雨楼,飘立于中军大帐前,冷眼注视着被几十名入圣、渡圣武道强者护在其中的主帅铁驴花,咬牙切齿的狠狠叫道。
“咻咻。。”
“咻咻。。”
密集的羽箭、劲弩,极速射向了悬飘于大帐前的风雨楼。但,纵是穿甲床弩的巨形弩箭,却也仅仅射至风雨楼身前五尺的位置,便是再难进一步。
突然,飘悬在风雨楼四周的羽箭、劲弩剧烈震动了一下,便是朝着来时的轨迹极速倒飞了回去。
“啊啊。。”
刹时间,四周大片的弓弩兵应声倒地,哀嚎遍地。
“风!雨!楼!”纵是百战悍将铁驴花,纵是见惯了沙场血腥场面的铁血军人,今日,也是真的被对方的杀戮手段给吓到了。
世间强者多是孤傲,特别是修为到了渡圣境圆满,圣域境后,在潜意识里基本就已经将自己和世间普通人划分开了,那些修为低浅或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草芥。
若是没有特别大的利益冲突,没有哪个强者会对普通人下这般的杀手。
“退兵,否则我便杀尽你军中最后一人!”风雨楼举起手中滴着鲜血的长剑,指着铁驴火冷冷的说道:“这个大帐中的人,自裁,我留你们全尸给你们一个体面!”
“小儿,张狂!”护在铁驴火身前的众武道强者,皆是冷声怒喝,朝着风雨楼冲出。
风雨楼没有废话,身形迎面疾冲而出,手中长剑极速挥洒,道道霸道绝伦的剑光在大帐中极速飞舞,几十名武道强者的身躯皆被剑气斩成数截,散落在铁驴花的中军大帐中。
“你。。”铁驴花望着周身杀机腾腾,执着血水滑落如小泉的重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风雨楼,对方身上浓烈的杀气,像是要将他撕碎了一般。
“退兵!”风雨楼重剑指着铁驴花,冷冷的吐出二字。
“来人!”铁驴花沉声喝道。
“在。。在!”几名亲卫哆哆嗦嗦的站在帐外,颤抖的应道。
“鸣号,退兵!”铁驴花咬牙叫道。
这一次,由不得出不退,风雨楼只须一剑就能断他性命,转身就能将帅旗斩断。没了中军指挥,兵士难以结阵攻城。没有了帅旗,兵士士气必然消散全无,退不退兵都注定了今日之大败。
他只是不明白,这风雨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胎,能在万军之中拼杀几个时辰,而依然保持着如此旺盛的体力和精力。
“是!”亲卫兵朗声应道。
闻名帐外退兵号角响起,风雨楼执剑扭身便走,在其走到帐外时,其沉声道:“你身为三军主帅,我留你体面全尸。若你不愿意体面,我风雨楼便不会让你再有体面。”
说完,风雨楼大步离去。
“铁帅!不可啊!”帐外众亲卫闻言,皆是脸色剧变,一个个跪倒在地,高声叫道:“拼了!”
“拼了!”众亲卫腰间长刀齐出,高声叫道。
铁驴花缓缓拔出腰间宗主亲赐的佩刀,眼中闪过一抹绝决之色。
他多次攻城皆被凤卫山所败,损失惨重。宗主请出雪家宗族族长雪心寒亲到天云城,欲灭杀凤卫山助他一臂之力。
不曾想,族长竟是死于风雨楼和凤卫山的联手攻击之下。
而今,即便是凤卫山身受重创,他也难以攻下天云城。这么回返九曲湖,就算是宗主念他往日之功,留他性命,他又有何颜面偷生于天地之间。
“众弟兄,听我号令,退兵回宗。”铁驴花沉声道。
话音落,铁驴花手中长刀在自己的颈脖间快速划过,不甘而愤恨的目光望着帐外大步远去的风雨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铁帅!”
“铁帅!”
众亲卫皆是高喝道。
风雨楼提着滴血长剑,一步一步朝天云城走去,如潮水般退却的天圣宗兵士,在见到风雨楼时皆是吓的脸色剧变,一个个像是避鬼神般,四散退开,便是连多看这个年轻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快开城门!”守城主将见风雨楼走到城下,虽知以对方的修为,要入城不过是转念之意的事。
但,开城门迎接是对这位宗门强者,最大的敬重。
“末将天云城副将林平,参见巡查使大人!”
“参见大人!”
林平与众将,虽是铠甲在身,按照宗门规定披甲之士便是见了宗主都可以不用跪拜。但,林立等众将却都是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风雨楼便是齐齐跪倒在地上,恭敬参拜。
“安排人清扫战场,带我去城主府!”风雨楼朝着林立淡然道。
“是,大人!”林平恭敬的应道。
“都死了吗?”
城主府中,风雨楼双掌轻按在凤卫山的肩头,雄浑如涛的真元快速涌入凤卫山的体内。
今日东城没有见到凤卫山,他便猜到应是凤卫山前夜操纵“紫凤·归墟”,伤了功体。否则今日天云城这般艰难,凤卫山绝不可能会在府中闭门不出。
“整个中军大营三十几人,包括铁驴花,全杀了!”风雨楼随口说道。
“好!”凤卫山回了一个好字,便没有再说话。
虽然出了心中恶气,但二人都非常清楚,就算将他们把雪飞虹、紫官宏文二人人头摆到凤来仪的坟前,他们最爱的人也不会复活。复仇,复的不过是他们心中的执念。
二人在房中运功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正午,凤卫山体内的真气恢复足有三成后,凤卫山担心长久下去会伤了风雨楼的功体,方才急急收了功法。
“阴阳魂兽果然不名不虚传!”凤卫山赞叹道。
融合了这般强大的“阴阳魂兽”,得到“金玉麒麟”之能的风雨楼,也难怪体力能这般无穷无尽,一招斩杀三名圣域境强者,如屠猪狗一般简利。
“凤。凤城主!”风雨楼望着凤卫山,心中横亘着的路霓凰的事,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合适。
“你我之间,用不着吞吞吞吐吐。”凤卫山淡然道。
“我在凌霄城,认识了一名女子,我。我心中对她万般难以割舍。但每次和她相处,与她感情越深,我心中对来仪的愧疚便是越深。”风雨楼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童般,愧疚的望着凤卫山。
“人非草木,感情之事由心不由你,你无须愧疚。相信,仪儿在天有灵,也自是希望你能再遇良人,共扶一生。”凤卫山正色道。
他自然明白风雨楼与他讲这些的意思,他是凤来仪的父亲,亲手在他的衣冠冢墓碑上刻上贤婿的人。若能得到他的首肯,风雨楼心中对来仪的愧疚,也能稍差几分,也能更加坦然的接受他现在的女人。
“谢城主!”风雨楼单膝跪于凤卫山身前,沉声道。
凤卫山扭身过,缓缓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风雨楼的头顶,眼眸间闪过一抹慈爱之色。风雨楼多次豁命救来仪,他在心中也早已认可了这个年轻人。只可惜,他的宝贝仪儿福薄,没能等到风雨楼这般威震四方的时候。
凤卫山站起身,沉肃神色好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最终,凤卫山脸色释然,其右掌轻展,盛装着“紫凤·归墟”的三尺方盒,出现在其掌间。
“小子,这“归墟剑”以后便交由你来守护了。”凤卫山将方盒递到了跪在地上的风雨楼身前,正色道。
“这是您家传之宝,我不能要!”风雨楼急忙说道。
“我们以“归墟剑”击杀雪心寒时,远处有无数天圣宗的兵士看到,“紫凤·归墟”消息很快便会传到雪飞虹的耳中,以我现今之能,护不住这般的宝贝,当是我这半真的岳父,送予你护身的底牌吧。你有阴阳魂兽护体,体内真气远超常人,驾驭它会比我更得心应手。”凤卫山正色道。
“您已认可了我和来仪,便是我真真切切的岳父,只要我风雨楼活着一天,便不会再让人伤你分毫。雪飞虹不来便罢,他若真敢来,我们翁婿二人便让他有来无回。”风雨楼沉声道。
凤卫山摇了摇头,正色道:“你不知“紫凤·归墟”的威能,待你将来真正了解了之后,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您就是说再多,我也不会收的,它的威能越大便越能保护你。来仪不在了,我自然要替她保护你。”风雨楼斩钉截铁的说道。
“唉。。”凤卫山无奈轻叹,自己手中的“归墟剑”,为了得到它,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他的好兄弟,他的好姐夫,为在得到它更是害得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但,风雨楼却丝毫不动心,有时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人。
“罢了!”凤卫山将方盒置于地面,朝着风雨楼正色道:“小云,将你的手掌按在上面,你不收我不勉强你,但你先让它和你熟悉一下,将来若是它真落入他人之手,也不至于伤了你。”
“紫凤·归墟”曾是大陆上古神剑,后不知是何原因崩碎成十九截残片,被紫家先祖因缘所得。之后,紫家先祖便改姓为紫凤,成为这把神剑的守护者,与它有着旁人没有的牵引。一代一代紫凤家的家主,也都是这样将守护“归墟”法门,传承到下一代的。
今日,霍云不愿意接受,他知道霍云的心思,但为防万一,先将操控它的法门传给风雨楼,也是有必要的。将来万一归墟落入有心人之手,风雨楼至少也有将之收回的契机。
“是!”风雨楼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