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行的风雨楼三人,在经过与紫冰一战后,风雨楼明显能感觉到,痴迷好像有什么话想和他讲,却又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
随着三人距离渭河渡口越来越近,路上遇上成群结队的武道高手,也是越来越多,不难看出他们这些人,要么是前往灵梦皇朝参加驸马竟选,要么便是去往九华山神秘遗迹。
任飞飞见痴迷脸上的招牌笑容没了,那从不知愁为何物的贪嘴胖和尚,此时也中竟也生出一抹忧丝,任飞飞略显不悦的朝痴迷说道:“臭和尚,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呗,装什么深沉呢?”
“痴迷,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风雨楼见任飞飞都开口了,他便也没有什么客气。
痴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风施主,其实,小和尚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与幻灵阁化干戈为玉帛!”
风雨楼无奈苦笑,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话。
见风雨楼这般,痴迷也是无可奈何的轻叹道:“不知风施主可曾听过《坐忘千机禅》这门功法?”
“坐忘千机禅?”风雨楼、任飞飞二人,诧异的说道。
“一种需要极强天赋,天生一颗纯净到没有任何杂质的心,数十年如一日的做到静若禅定心如止水,人我两忘无欲无求的人,才能修炼的功法。这等功法大成之时,同境界的人,她可以随时随地任意将对方带入到禅定状态。囚或杀,死与活,皆在她一念之间。”痴迷忧虑的说道。
“吹牛!”任飞飞不屑的瞪了一眼痴迷,随口说道:“这世间怎么可能有那种人!”
“风施主也不信吗?”痴迷问道。
“信!”风雨楼淡淡的回道,他清楚,紫冰就是痴迷口中那样的人。
虽然他对紫冰和幻灵阁的感觉很微妙,既怕又恨且还有一点感激。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不论是在凌霄城还是前时在山野相遇,紫冰都完全有能力将他绝杀,只是他一直没有明白紫冰为何会几次对他手下留情。
“幻灵阁能放她出山,想来她的《坐忘千机禅》至少也有相当的威力。所以,她一直都在对你手下留情,否则以她的实力,要伤你并不难,更不可能被你剑式所伤。”痴迷扫了一眼风雨楼,正色道。
风雨楼即便遇上幻灵阁玄帝、圣师、境师,或许都还有一战之力。却独独遇上这个少祭师,几乎只能是待宰羔羊,无还手之力。
好在,这紫冰是个本性纯净之人,看她注视风雨楼的眼神,多是愧疚和谦让。即便这次被风雨楼剑式所伤,也没有对风雨楼施展《坐忘千机禅》。想来,紫冰对风雨楼并不想赶尽杀绝,是真真切切想风雨楼与她回返幻灵阁。
“啊。。”见痴迷不像是在开玩笑,任飞飞不由的脸色惊变,急声道:“臭和尚,那有没有破解之法?”
“没有!”痴迷苦笑着摇摇头,正色道:“这门功法修炼的苛刻条件,从创始之人开始,到紫冰这里,也仅仅只是二人学会。神州有史记载的数以万年来,亿兆天赋惊绝的强者,却无一人满足修炼《坐忘千机禅》的条件。”
“那岂不是说,若紫冰对风大哥起了杀心,风大哥必死无疑?”任飞飞焦切的望着痴迷,急声道。
“所以,我才希望风施主在将紫冰耐性消磨完之前,能与幻灵阁化干戈为玉帛!”痴迷正色道。
风雨楼微微苦笑,道:“怕是不太可能了!”
幻灵阁百余年几代强者的心血,被他毁于一旦,幻灵阁的两大主事圣师、境师,因他而功体受创,即便紫冰因当时诓骗自己而心生愧疚,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
但,她终不过是幻灵阁的一个少祭师,即便她想放过自己,幻灵阁的玄帝又岂会愿意。
“走一步,算一步吧!”痴迷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解紫冰《坐忘千机禅》的,只有紫冰的善心。
但,紫冰这般心思纯净到没有杂念的人,善心这个词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恶与善,美与丑,生或死,于她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三人一时沉寞,皆是无声前行。
风雨楼三人来到渭河渡口时,却见渡口处处都已是人头攒动,人满为患,三五成群的人,聚集在一块如赶集般等待着渡船的到来。
“怎么办?”望着渡口码头上,人挤人的场面,风雨楼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刚才任飞飞去渡口买票,但莫说是今天的船票,便是十天后的票,都被预订了精光。
见任飞飞那般郁闷的模样,痴迷看了风雨楼一眼后,随口说道:“要不,我去试试?”
“你除了吃,还能干啥。”任飞飞白了痴迷一眼,道。
她可不相信,这个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板,整日招摇撞骗的小和尚,还能弄到已经被炒到十两银子一张,却只是有价而无市的船票。
“小和尚,那就辛苦你一趟吧!”风雨楼随口说道。
这痴迷小和尚也就是在任飞飞面前,一副贪吃耍嘴的癞模样,但除了任飞飞,这世间谁人不知,迦梵禅叶寺的小活佛,可没有佛门僧人那慈眉善目的好脾气,他几年前出山门的第一天,一人便是扫了沿途百余人的山匪巢穴。
山匪上下百余口人,没留一个活口。
“瞧好吧!”小和尚朝风雨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小表情,大步便朝前面登船的方向走去。
见小和尚真去了,任飞飞眉头轻皱,略显忧虑的看了一眼风雨楼,道:“风大哥,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你别看这小和尚吃的多,长的快,但这么长时间他那防身的手艺是一点没练过,我怕他被人给打死咯。”
这小和尚和她在结伴游历了一年多,没到想小和尚比她还要懒,她还偶尔修炼修炼,这小和尚却是终日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从没见他修炼过一次。
“不急,再等等!”风雨楼苦笑道。
这小和尚传承的是迦梵禅叶寺上一代先天神域巅峰境大能,“宏法”活佛的衣钵,哪里还需要什么修炼,再有个三年五载,莫说是寻常人,便是他风雨楼这般融合了阴阳魂兽堪称恐怖的功体根基,也不敢硬撼痴迷小和尚这个,传承于上一代活佛的百年功体根基。
二人闲聊之间,便见小和尚笑眯眯的从远处奔了过来,远远的便朝任飞飞扬了扬手中的船票。
“真的假的?”望着小和尚递到身前的船票,任飞飞斜瞟了一眼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再不是当日在青龙镇,与她一般高的小胖和尚,道:“臭和尚,我怎么那么不信呐,这不会是假的吧,可别等下验票的时候,被人赶下船,那可就糗大了。”
“飞儿,快走吧,既然是小和尚弄过来的,就肯定错不了!”风雨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体内真气隐隐有所波动的痴迷,苦笑道。
“嗯嗯!”任飞飞连连应道。
反正有风雨楼在,大不了让他亮亮身份,凭他堂堂剑宗小师叔的身份,就算没票谁还敢真把他们赶下船。
三人走到验票台前,却见四个年轻壮汉,捂着脸怏怏坐在一边,待见到痴迷过来时,四人脸色剧变,皆是一个个连连低头,便是连看也不敢看痴迷一眼。
风雨楼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的出来,这小和尚下手有点重,四人的脸都已经肿了。
“丁字未等,站票无座!”验票的人看了一眼任飞飞三人,随口说道。
说着,便将票据扔进了一旁由专人看守的票桶里。
“咦。。小和尚,你这弄的是个什么票,末等还无座。”任飞飞回头鄙夷的望着痴迷,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的小姑奶奶,有票就不错了,我总不能挨个找看看谁的票有座,谁的票没座吧。”痴迷无可奈何的说道。
“切!”任飞飞瞪了痴迷一眼,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本姑娘出手,随便不也能弄来一张天字一等票来。”
痴迷露出一个狡黠的坏笑,凑到任飞飞跟前,道:“那你现在也可以去弄呐,我们又不急。”
“你。。”任飞飞一时无言,却见小和尚大圆脑袋凑到自己身前,一抹坏笑自其灵动黑亮的眼眸间闪过,其手掌一伸,一把便揪住了痴迷的大肥耳朵,恶狠狠的说道:“反了你了,本姑娘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现在就敢跟我吡牙咧嘴了?”
“任飞飞,过分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痴迷一脸义愤的叫道。
“看着就看着呗,这只猪耳朵我又不是第一次捏着,怎么还要怕了谁不成?”任飞飞得意的说道。
风雨楼跟着打闹的任飞飞二人,正要朝船上走去,却见五名身着锦服,腰间挂着北城“七棱亲卫”的男子,朝三人迎了上来。
“北城亲卫营林立,参见风大人。”为首的北城亲卫营千统林立,躬身朝着一身锦衣的风雨楼,恭敬的叫道:“奉镇城主之命,由小人送风大人过河。”
“嗯!”风雨楼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蹲坐在一起,被痴迷抢了船票的年轻人,道:“把船票还于那四人!”
“是!”林立应道,身形轻转,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大人请!”
“有劳!”风雨楼跟着林立朝着被许多兵士隔离,停靠在河岸边的几艘大小不一,却仅是外表便远比渡船要奢华许多的客船走去。
上了船后,任飞飞东看看,西瞧瞧,飞身蹦到二层船头甲板,躺在了垫着厚实锦垫的宽大躺椅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的说道:“小和尚,你看看,还得是我风大哥。”
“对对对!”小和尚也是自顾躺在了另一张的躺椅上,一脸嘻笑,神秘兮兮的朝任飞飞说道:“我看呐,这船上不但有舒服的躺椅,晚点肯定还有很多好吃的。这北城城主招待风雨楼,那必是珍馐美食,窖藏老酒一样也少不得。嘿嘿。。”
“肥不死你!”任飞飞白了痴迷一眼。
不出痴迷所料,大船刚启动没多久,在风雨楼几人休息了片刻后,林立便是缓步走到风雨楼身前,恭敬的说道:“风大人,内厨已备好了些膳食,请大人移步!”
“是不是,我就说嘛,肯定有大席嘛。”痴迷腾的一下便是蹦了起来身,都不用风雨楼叫他,便是快步朝一层的内仓走去。
“撑死你个贪嘴和尚!”任飞飞气呼呼的跟在风雨楼身后,便是下到了一楼内仓。
便见内仓硕大圆桌上,已是摆满整整一桌有些连风雨楼这般,常在七仙楼赴宴的人,也鲜少见过的菜肴,阵阵诱人香味从大桌上传出。
馋的痴迷口水直流,便是任飞飞这般自小也是山珍奇宝吃过无数的人,此时也是急急入了桌椅,眼巴巴的望着风雨楼。
若不是风雨楼在,她和痴迷可就没那些规矩,必是先吃为敬。
“莫急!”风雨楼朝二人正色道,说着,风雨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立,随口说道:“林兄,把几位弟兄喊进来,一起吃吧。”
“不敢!”林立急忙躬身颔首,朝着风雨楼客气的说道:“小小何得何能,敢与大人一桌,大人慢用!”
说着,林立便是躬身退了出去。
“罢了!”风雨楼无奈道。
他现今是剑宗小师叔,便是镇海楼在他这里,都要矮上半截。尽管他没有那些地位区分,但身为剑宗门人,林立自然不能像他上次进平云山脉,路经北城时,与他那般风兄弟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