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蒋天傲无情地欺辱她时,孙振涛总会宛如一位无畏的勇士,坚定地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护在身后。他那看似文弱的身躯,仿佛瞬间化作铜墙铁壁,为她遮风挡雨,阻挡住所有的恶意与伤害。他从不会在意蒋天傲那些尖酸刻薄的嘲讽,在他心中,赵念莹的安危与感受高于一切。哪怕因此遭受蒋天傲更为猛烈的攻击,他也总是默默承受,从未有过一丝怨言。在赵念莹眼里,孙振涛就是这样一个即便自己伤痕累累,也要全力护她周全的、最有担当的男人。
此刻,回忆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她席卷而来,冲击着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她的眼眶再也无法承受那满溢的思念与痛苦,泪水不受控制地潸然而下,一滴接着一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滚落,打湿了她脚下的地面。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秋风中飘零的落叶,那般无助。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她拼尽全力克制着那几乎要冲出口的哽咽声,生怕自己哪怕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会惊扰到隔壁房间的蒋天傲。在这个处处受限的情境下,她连对爱人的思念都只能小心翼翼地深埋心底,不敢有丝毫放纵。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那清脆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如同敲响在她紧绷的心弦上。紧接着,蒋天傲那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传了进来:“赵念莹,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 赵念莹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和询问声吓得一哆嗦,她着实没有料到蒋天傲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蒋天傲听到她因为孙振涛而哭泣,一定会大发雷霆,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慌乱地抬起手,用衣袖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试图抹去所有悲伤的痕迹。随后,手忙脚乱地快速穿好衣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急促而慌乱。她的手指颤抖着,系扣子的动作变得格外艰难,仿佛那一颗颗小小的扣子是她此刻沉重心情的具象化,怎么也无法顺利地扣进扣眼。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她轻轻地走到门后,刚想伸手去开门,却又猛地顿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与恐惧。她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声音却依旧难以掩饰地带着一丝颤抖,回应道:“我…… 我在洗澡呢,马上就好。”
门外的蒋天傲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沉默却让赵念莹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她紧张地屏住呼吸,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生怕蒋天傲会突然推门而入。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蒋天傲微微叹了口气,那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心上。紧接着,她听到蒋天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后是床榻发出的轻微声响,她知道,蒋天傲回到床上躺下了。
蒋天傲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随意地撑在脑袋后面,眼睛直直地看着赵念莹刚刚睡过的位置。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凝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刚赵念莹的一系列举动。他清楚地记得,在他怀里时,她的身躯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仿佛他是一团炽热的火焰,会灼伤她一般。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胳膊,那动作轻缓得如同在对待一件极其易碎的珍宝,生怕弄醒他。下床穿衣时,她的动作虽然极力保持轻缓,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与慌乱,尤其是她系扣子的时候,手指颤抖得厉害,许久都未能系好。还有她走进浴室后,那压抑着的、极力克制的哭泣声,尽管声音很小很小,却如同锋利的针尖,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他听到她的哭声,害怕他的愤怒。
上次在车里,赵念莹也曾在他面前哭泣过。那时,她满脸的泪痕,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滑落,哭得那般伤心欲绝。可那时,他心中那一闪而过的难受,就像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然而这一次,那痛楚却如此清晰而直接,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一阵闷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