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回去得到了什么‘待遇’,祁元祚不知道。
只是第二天上学,南学堂多出了一间教室。
四个皇子,一个公主,全部塞这里了。
按理公主不能与皇子一起上课,但是齐帝一心想省事,丽妃是个开明的母妃,知道女儿能与皇子接受同样的教育有多难得,不会主动提出异议。
丽妃开了先例,其他的嫔妃妄想着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也不会主动给皇帝上眼药。
就这样大公主与四位皇子坐在了同一间教室。
课歇的空隙,大公主下了板凳,哒哒跑向隔壁。
三四五六皇子,纷纷瞥以余光。
这位公主,上辈子染了花柳病,成了皇室丑闻。
别人都以为是公主不检点,偷尝禁果,实际上大公主到死还是完璧。
兄弟几个猜,可能是老四让人找的花柳病的血脓,下给了大公主。
大公主发现自己得了这病,疯了一样与老四拼命,被老四活活勒死。
夺嫡时老四疯狗似的,今天咬这个明天咬那个,只要有落井下石的机会全不放过。
别人的人杀,自己人也杀,被圈禁了还不忘通敌叛国,给敌人送一份大齐内部城防图。
别人争夺是为了皇位权利,四皇子争夺是为了与大齐同归于尽。
想来他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居然是在大公主染上花柳病的时候,请命让大公主去和匈奴和亲。
匈奴单于死了三个老婆,每个都是被他喝酒打死的,让大公主去和亲是把她往死路上推。
四皇子还美其名曰:一个公主换一个匈奴单于,稳赚不赔。
四皇子为什么这么恨大公主?
别人不知道,三皇子知道,大公主天生心疾,又装的可怜乖巧,把人骗得团团转。
她嫌四皇子碍眼,想得丽妃专宠,各种陷害打压四皇子,让丽妃误以为四皇子性本恶,不堪教化,失望后不管不问。
皇宫的下人是看主子脸色行事,丽妃不喜欢四皇子,对方的待遇直线下降。
大公主恶意欺凌,在四皇子六岁的时候让太监对四皇子行淫邪之事。
做到了哪一步,三皇子就不知道了。
三皇子自认手段歹毒,听闻大公主的事迹,也是心惊咋舌。
这一世四皇子没在胎里把大公主掐死,都让三皇子起疑对方是否心慈手软了。
课堂里只剩下三四五六四位皇子,一个个卸了伪装,显露出灵魂的成熟和心计
六皇子慢条斯理的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她去找太子了。”
五皇子穿的像个花孔雀,衣服是蓝绿配色,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欣赏额心的朱砂红。
“六皇弟这么关心太子啊,看来上辈子太子给你灌的毒酒还是太甜了。”
六皇子波澜不惊:“自然比不上五哥干净利落,没死在亲娘剪刀下,反而被太子一刀枭首,头身分离,死的真丑。”
铜镜里的容颜一下阴了,五皇子没了照镜子的心情,总觉得铜镜太暗,照不出他的好相貌。
四皇子咯吱一声下了板凳,他走了两步,回过头凶狠的内双眼一个个看过去
“娘炮、小人、烂黄瓜,看到你们就恶心。”
这句话可谓炸了一室人。
六皇子反而笑了。
因为‘娘炮’、‘烂黄瓜’都是太子上辈子给五皇子、三皇子的敛尸下葬评语。
只有他的‘小人’,任凭他们怎么说,太子可从未说过,太子说他是个可怜人。
嘻嘻。
“我只是因为立场杀了卢芝,我一没有乱伦,二不好嫂嫂,三没有通敌叛国,四不穿女装不杀亲戚。”
六皇子说着说着把自己说高兴了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善人,啊,我可真是个君子。”
众人:“……”
“谢谢太子哥哥昨天救了我,这是我还给太子哥哥的药。”
几人闻言窥窗。
大公主心思歹毒,怎么就想起来找太子套近乎了?
四皇子鄙夷的看了眼他们,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祁元祚接过药瓶
“谢谢阿远。”
大公主的名字叫祁承远。
齐帝没想到这胎是双生,临时起了一个名字。
大公主黏着太子伸着手撒娇
“哥哥~抱抱。”
三皇子幸灾乐祸的看着,心想太子不知怎么被大公主粘住了,以大公主的性子,她感兴趣的人、物,下场就没有好的。
下一刻三皇子夺门而出,他急跑向太子,一把推开大公主
气成了小牛犊:“不抱!”
“你丑!哥哥好看!你脏!哥哥干净!”
三儿护崽子似的挡在祁元祚面前,警惕的盯着大公主。
大公主跌在地上,她怔愣的看着三皇子,嘴一撇,呜呜哭开。
一边哭一边往这边爬
“太子哥哥……”
三儿推着太子的腿把他往后推。
三儿努着小脸指着大公主咕蛹的样子
“虫虫,丑。”
祁元祚示意伯劳抱起大公主哄。
自己揽着三儿,跟他讲理
“不能说阿远丑,这是失礼的行为。”
“要给妹妹道歉。”
三儿眨眨眼睛看着他:“哦……”
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就是不提道歉的事儿。
大公主在伯劳怀里闻着遮盖太监味儿的廉价熏香,嫌弃的皱眉,还挂着泪珠子
“太子哥哥,没关系的,我不怪三哥哥,他是男娃娃,我是女娃娃,我不该让让哥哥道歉的。”
若是往常别人一定会抱着她哄,再不济也会强行要求对方道歉。
殊料,太子不按常理出牌
“还是阿远大度。”
他拍着三皇子:“三儿四岁了,还小孩子一样,都不如妹妹懂事。”
祁元祚半开玩笑道:“阿远日后躲他远远的。”
三儿扬着下巴,骄傲点头。
祁元祚点着他眉心嗔怪。
三皇子的病经过太医治疗也没什么明显效果。
只是彼此知晓对方存在且能够共享记忆,不至于使记忆断层。
太医的意思是,这辈子就这样了。
齐帝也知道了这件事,看三皇子的眼神像看废物一样嫌弃。
三皇子生无可恋,这下别管他是不是亲生的,大臣都不可能让一个有病的皇子成为皇帝。
大公主见三皇子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惩罚,假装的委屈变成真实的委屈了。
她开始嚎啕大哭。
任凭别人怎么哄都不行。
大皇子的眉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命令服侍大公主的下人:“去哄。”
大公主拽着伯劳的领子不松开,下人没办法,向祁元祚央求
“太子殿下,求求您哄哄公主吧,公主殿下有心疾,这样会哭出事儿来的。”
伯劳呵骂
“你们都哄不住,让太子殿下哄?以殿下的尊贵,你们公主配吗?!”
这话刚出伯劳就感觉颈间一阵疼痛。
伯劳眼神一狠,这小娃娃果然不是善茬,用指甲掐他肉里了!
祁元祚盘了两下腰间的血珠子。
他试探的问
“阿远要怎样才能不哭?”
大公主抽噎着:“阿远没关系的,阿远就是控制不住委屈,呜呜呜……”
若是别人,可得疼进心里去,祁元祚只是心里冷笑两声。
这小公主跟他耍心眼,便不能当作平常小孩对待了。
摸出大公主给他的药瓶,一下倒出两颗药,一把捂住大公主的嘴,强迫她咽下。
下人们一阵惊呼。
站在不远处的四皇子想到了什么,脸色臭臭的。
窥窗的六皇子和五皇子隔空对眼,若有人以为太子是个好脾气的善人,定是眼瞎的货色。
这位刀枪使得,弓、剑使得,鞭法也是大成。
一抽一个不吱声。
脾气是顶顶的硬。
毒杀老六、枭首老五、矫诏射杀老大、剁了老三、长安城破之前还不忘烧死老四。
兄弟五个死法没有重样的,老大重生后脑袋定被驴踢了,才觉得太子光风霁月。
上辈子怎么被射成刺猬的都忘了?
大公主的奴婢哀声央求
“殿下使不得啊!万一公主服药出了事……”
“出不了事。”
太子勾唇,笑的敷衍,从怀里抽了手帕擦着掌心蹭的口水:
“孤试过,这药半个时辰内吃完一瓶也出不了事。”
“你们抱着大公主去个清净之地仔细哄着,若大公主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就吃一颗,一颗不行吃两颗,一瓶吃完了就去太医院再拿。”
“实在不行可以请假十天半个月养养身子,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再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