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州眉眼含笑。
“路上再告诉你。”
“好。”
沈暮云笑着跟上陆明州。
陆明州坦白，说死士的户籍证明都在云澜山。
云澜山被搬空，也意味着，死士即便做回普通人，上面的人也无法找回他们。
而且京城神偷搬空了皇宫。
派遣死士来刺杀，不过是东昭国新皇为了减少开支的办法。
既能刺杀，又能减少费用，一箭双雕的好事。
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那些死士敢赌这一把，也不仅仅是因为没有饭吃。”
“那是自然。”
没有户籍文书，也没有生活保障，还被上面的大人安排了赌命的任务。
换谁都想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啊，我们都得感谢京城神偷，不是他，我们的麻烦，会更多。”
在陆明州的心里，正是存在京城神偷，才为他这个人，争取了一线生机。
虽然神偷不愿成为他麾下的人，但还是打心眼里佩服。
“是是是，我们都要感谢京城神偷。”
“阿云，本王只是仰慕之情，并无他意。”
沈暮云觉得这话挺怪，立马转移话题。
“好了，先不说这个。咱们这次在淮州灾民面前扮演的是商户，还得收尾。”
毕竟她之前来的时候就说是来淮州收货。
如果离开前，把这个最重要的目的忘记了，淮州灾民难免会起疑。
“本王记得刚刚救治灾民时，你提到了草药，不如就以草药为由。”
“聪明。”沈暮云转身，“咱们就以收购草药为借口来收个尾，然后就离开淮州，回去找云风他们。”
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开始想念那四个忠心耿耿的武婢了。
怕她们吃不好睡不好，也怕她们路上出事。
所以当晚，沈暮云就把他们要收购的东西告知了二牛和大娘。
“贵人，我们淮州别的不多，草药倒是不少。就你说的那个艾草，谁家都能找出几斤来。”
“那这件事就麻烦大娘了，这样我们也好带着草药回去交差。”
“没问题。”
就这样，二牛清早就跟着母亲，去把沈暮云需要的几种草药全部挖了出来。
并赠送了沈暮云他们一辆驴车。
淮州灾民还给几人留了返回京城的干粮。
沈暮云和陆明州道谢后，在大家的注视下，原路折返。
他们带着那一驴车的草药刚回到山洞处，就有人在等。
“主子——”
是陆明州几日前赶到的暗卫。
“把这些草药送回京城，交给江掌柜。”
“是，主子。”
沈暮云看着那四个暗卫，不由地问：“你昨晚提到收药，今日暗卫就赶到了。”
“本王不是为了带走草药，才找了他们来。”
“那你是……”
陆明州解释：“想要直接绕过淮州，咱们得爬山，到时不能带驴，也不能带粮食。”
“你的意思是……”
“让云风他们走正路到丰州，再到郁中。咱们这几个，则走山路。”
“原来如此。”
沈暮云也不希望陈伯和几个丫鬟受苦。
云凌调侃：“这就是王妃说的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吧？”
“就是这个意思。”
陆明州在身侧笑道：“那本王学得可还行？”
“嗯，很聪明。”
沈暮云将陈伯打扮成神医，让云雪和云月陪同。
云风和云华则带着几个暗卫，押送粮食和草药，从淮州的官道进入丰州。
再由丰州到郁中。
沈暮云和陆明州这边则走山路，绕过淮山到丰州地界。
再攀陡峭的山崖，爬到郁中的石林峰。
本来一路都计划好了。
谁想上山第二天就开始下雨。
山路湿滑，沈暮云等人不得不暂时躲进石林峰山洞。
无可奈何的是，他们这一行人，在此处，遇到了同样在山洞躲雨的人。
沈暮云不想找麻烦，直接拽着陆明州走到角落里坐下。
陆明州问：“不换个地方？”
“都是躲雨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不怕，坐等雨停。”
这时，男子的心腹来到他们的身后。
希望他们能施舍一半食物。
沈暮云看着手里的玉米面饼，一本正经。
“要食物可以，但必须拿钱来换。”
那心腹回头看了一眼受伤的主人：“姑娘，在下遭遇追杀，身上的荷包早已遗失。”
“所以就是没钱呗。”沈暮云单刀直入，“不好意思，没钱不给。”
“姑娘，恳求您。”那心腹拱手。
沈暮云回头看了男子一眼，徐徐靠近陆明州。
“子渊，你看那男人身上挂着的东西，是好玉吗？”
陆明州瞟了一眼，回答：“是上好的青白玉。”
“这玩意不好吃，送出去，太吃亏，咱们卖了，不负重，也轻松。”
陆明州谨慎：“阿云打算让他们用青白玉换面饼？”
“没错。”
她主打一个不吃亏。
沈暮云转身。
朱唇微微扬起一抹笑。
“要买吃的，也不一定要用钱，你拿玉石抵账也行。”
男子紧握着腰上的玉，愁眉紧锁。
“怎么，你不乐意？”
“好，我给。”男子把青白玉拔下，转交给沈暮云。
沈暮云给了几个面饼。
男子欣慰，嘴上道着谢，快速地回到主人的身旁，恭恭敬敬地将食物递出。
“主子，等天晴，马车就到了，你要挺住。”
沈暮云起身，快步走到男子的身侧。
“再不看大夫，你家主子挺不过今晚。”
“姑娘会医？”
“会一点点。”
男子听后，单膝跪地，恳求沈暮云出手。
沈暮云摇头：“那也得付钱。”
“姑娘，等我家主子回了府，你要多少钱，我家主子就给你多少。”
“你家主子什么身份，这么有钱。”沈暮云好奇，“我医术颇高，值钱得很。”
言外之意是，她不轻易给人看病。
除非给她足够的诊金。
这时，身负重伤的主子张了张嘴。
男子倾耳靠近。
沈暮云虽然没有听到什么，但觉得这件事……有戏。
“姑娘，借一步说话。”
“好。”沈暮云跟着男子走到一边，“你说。”
男子刻意压低声：“我家主子是潜伏在西辰国多年的暗探秦遇声秦公子！”
既然是先皇暗探，怎的一身是伤？
看来这个人有故事。
东昭国派去西辰国的暗探秦遇声，不是个小人物。
救了他，说不定可以从嘴里套出东昭国狗皇帝的秘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