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本事杀掉熊瞎子的人,必定有过人的本领。
他不能贸然出面。
“不行,我得去见见那孟县令。”
老根来到县衙后,从腰上拿出腰牌。
孟县令看到上面的项字,躬身垂首。
“不知大人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那个平时戴着幕篱的女人是什么身份?”
孟县令虽然怀疑他们的身份,但也没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那位姑娘是风雪阁的人。”
“是那姑娘杀的熊瞎子吗?”
孟县令点头:“的确,不过她朋友也有帮忙。”
“用的什么武器?”
孟县令手指掐进掌心,故意隐瞒:“用的麻沸散。”
“麻沸散?”
老根倒是听说过这味药,据说能让一头野猪倒地不起。
“孟大人,你若是隐瞒实情,那就是同项将军作对,同项将军作对,就是同天子作对。”
孟县令正义凛然地回答:“下官不敢。”
“就算他们杀死熊瞎子,为朝廷做了一件好事,也终究上不得台面。”
孟县令低垂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在他的家教里,为郁中百姓排除生命威胁的人,都是好人。
就算他能力卑微,只是一个小小县令。
但亦想留住这个世界唯一的善。
何况,他也听说过陆明州的战绩。
就算六皇子是假的。
但他被欺骗时,为东昭国百姓南征北战的事情都是真的。
他崇拜这样的英雄。
哪怕皇帝要流放他,要陆明州死。
也无法掩盖陆明州的本领和人品。
换做旁人,不见得会拿自己的命,去救别国的百姓。
“他们身份可疑,你想办法,拖住他们。”
孟县令唇角动了动,立马躬身回复:“下官遵命。”
“好,交给你了。”老根背着手,一出门,就闪身不见。
等人一走,应伯赶忙走出来:“大人,这可怎么办?”
“那几人是咱们郁中百姓的英雄,本官绝不同他们为敌。”
“可眼下……”
“不用慌张,本官这就去客栈通知他们离开。”
“大人不可,若是被发现,只怕……”
“放心,本官也不是那么没脑子。”
孟县令带着人赶往客栈。
“掌柜,他们人呢?”
“回大人,他们刚走不久。”
“什么?”孟县令急急忙忙地吩咐,“走,咱们抄近路去。”
“是。”
孟县令带着四个捕头绕山路,抄近道,追上了沈暮云的马车。
峡谷内。
沈暮云耳尖地看着陆明州:“好像是孟县令的声音。”
“本王也听到了。”陆明州立马命令,“云凌,停车。”
马车骤停,云凌跳下马车,看到来的人,跟着禀报。
“主子,是孟县令。”
陆明州和沈暮云对视一眼,立马跃下马车。
“孟大人——”
“来啊,把他们抓起来。”
四个捕头听从孟县令的话,立马包围陆明州和沈暮云等人。
沈暮云直接出手,一把掐住孟县令的脖颈。
“姑娘,上面命本官捉拿你们,你们赶紧卸掉本官的胳膊离开。”
沈暮云低头:“孟大人是来报信的?”
“若非几位,郁中百姓必定受那熊瞎子危险。本官打心眼里感激,自然不会忘恩负义。”
沈暮云小声道:“可卸掉胳膊很疼的。”
“不疼,上面的人不会相信。”孟县令握住沈暮云的手腕,“姑娘,四周或许有人监视,快动手。”
沈暮云随手从衣袖里取出药丸,塞到孟县令的手里。
小声道,“我给你下毒,你记得喊几声。这是解药,你回去吃了就好。”
孟县令听从,片刻,就瘫软在地,痛苦叫嚷。
“大人——”
几个捕头配合得相当完美。
沈暮云蹲膝,冷冷看向四周:“我已经给你们大人下了毒,要想活命,全部退下。”
孟县令捂着心口,艰难抬手:“都退下。”
沈暮云凑近,小声道:“多谢,孟大人,你是一个好官。”
峡谷的风吹起,倒在地上的孟县令望见了白色幕篱下的绝美容貌,心神一滞。
“子渊,咱们走!”
沈暮云看向陆明州,跳上马车,快速离去。
不远处的老根等几人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孟县令,眉头紧蹙。
要是早知道孟县令这么弱,就不该让他参与进来。
现在好了,打草惊蛇不说,还毁掉了他的抓捕计划。
“大人!”
“让咱们的人跟上去。”
“是。”
手下领命后,同山上的一队人使了个眼神。
那队人施展轻功,追着马车而去。
车内。
“孟县令说,四周有人监视,让我们赶紧离开。”
陆明州急中生智:“阿云,你和其他人先走,本王下车阻拦。”
沈暮云拒绝:“不用,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她低头,把木箱打开,拿出手榴弹。
“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是何物?”
“相当于炸药。”
“阿云何时准备的?”
“离开王府时。”沈暮云看着陆明州,郑重其事,“咱们的马车刚拿到手,绝对不能让他们毁了。而这个法子最管用。”
她给了陆明州和三个护卫一人一个手榴弹。
“咱们下车埋伏好,等人一到。
立马打开保险栓,扯下拉火绳,握着木柄扔出去。
这东西威力极大,你们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是,王妃。”
就在这时,躲在岩石后的沈暮云突然命令。
“来了,做好准备,扔!”
沈暮云盯着四人,看着他们手脚麻利地扔出手榴弹。
舒了一口气。
几个手持弓弩的暗卫,一脸好奇地望向扔到脚边的铁疙瘩,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刚抬脚踢开……
轰隆。
所有的暗卫全被炸飞,尸首无存。
沈暮云大跳起来:“耶!”
陆明州怔住,三个护卫捧腹大笑。
“傻了,子渊。”
“阿云比以前要活泼得多。”
“我这不是活泼,是得意。”
沈暮云拍了下陆明州的胳膊。
“快走吧,云风她们还在等我们呢。”
他们高高兴兴。
身后的老根,却坐在地上掩袖痛哭。
我辛辛苦苦培养几年的“轻功队”啊。
怎么就变成碎渣了?
连个全尸都不给我留。
我心好痛。
身旁心腹小声提醒。
“大人,叛贼心肠歹毒,咱们不适合继续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