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你妹的,卜利那嘴角抖动了两下,她再也不期望眼前的精灵做出好事了,或者说把信任放在精灵身上是个考验心理承受力和锻炼血压的好方式,她惜命,暂且还不想被气死。
而随着风速的增加,卜利那也没有更多的余力关注对方的恶趣味,在经历反复的呼吸后,她终于压下抄着权杖朝着精灵脑袋上丢的想法——向来是她欺负别人,结果今天尝到苦果。
卜利那摸着自己的下巴——这个很有范的动作是她不怀好意的前兆,她微微一笑:“那就麻烦这位慧眼识珠的精灵来完成所罗门的嘱托了,你知道的我才从晕车中缓过神来,老眼昏花下容易误伤群众,尤其是本来就和我们加麦基魔力互斥的种族。”
脸上露出愉悦的微笑,卜利那接着说:“既然你想到了办法,我就不插手打扰你。那句话怎么说的,主角总是最后才出手,而主角当然是由童话故事中的正派形象来担任。”
把自己坑成打白工的了.....利拉兹想自己上辈子究竟做过什么恶,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魔族免费帮忙——不过,没有遂卜利那的愿,尽管她的话充斥了部分的讽刺和挪移,但利拉兹对正派形象和慧眼识珠两个词语无比满意。
这位有着专挑自己喜欢听的词语本领的精灵,无视卜利那言语的真实含义,自动理解为对自己的夸赞,俗话说得好越是优秀越容易遭到嫉妒,而优秀者该对旁人的嘲讽熟视无睹——总而言之,他一边思索一边动手。
不断地感受着围绕在森林中的魔力和风元素,利拉兹微微的垂下肩膀,这是他施展魔法为数不多的小习惯,越是巨大的魔法姿势就越是放松,抛弃所有无用的动作——要他说,人类那种复杂而繁琐的咒语早该舍弃了,也不知道过了几百年怎么还没被抛弃,无用的传统文化,想不到除了耍帅外的其它好处。
卜利那好奇地看着利拉兹的举措,惊讶地看到阵阵的泥土在风的作用下浮到空中,并按着顺时针的方向选择,明明起了飓风,枝干却没任何的动静,没受到任何影响——哈塔特是被吹起的柳絮,是枝干之间一声声的呼吸。
天空就像是一片沼泽地,她感觉自己身处在瘴气弥漫的丛林中,头顶上是不知道什么生物留下的乌黑腐烂的伤口,等着被天国的福音所治愈,巨大的不透明的幕布堵住了太阳的光线,犹如置换了位置的土地,所有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均显得渺小而卑微。
她站在原地,像是一只掉在墨汁中的蚂蚁。
“把它们击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利拉兹说,他可不想一手包揽全部的工作,再怎么也要让卜利那动手,不然他会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表演的动物,用华丽的魔法供人观赏,带给观众视觉上的刺激,
不用利拉兹开口,卜利那也不可能把工作全交给游客,她看着由利拉兹带来的周围风景发生的变化,随着风的反方向移到那群融合得好比下水道死十年的老鼠,那变得有血肉的怪物一旦有了外部就能被魔法所攻击——不说伤害是否有效,但是能够被贯穿的。
不知道具体几处,无法直接用肉眼观测,温润的血液从它们的缝隙中流淌,越来越多,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撕裂。在耳旁呼啸的噪音中,利拉兹勉为其难的把视线从枝干上转移到那团玩意身上,也不知道卜利那用的什么魔法。
哈塔特被一团青绿色的火焰灼烧着,这些火焰作用在它们的身上就像被炭火烧烤的冰块,它们在风声中融化着,躯体化作黑色的颜料。
于是,不知道从哪传出的光线照射在卜利那和利拉兹的身上,他们的浑身上下就充满了斑驳的,枝干上如同长满了振翅的黑色翅膀。
还别具番风味.......不得不说,利拉兹停顿片刻后才移开视线,这种将腐烂与新生相结合的艺术还挺对他审美的,利拉兹认真思考了片刻,最终认为是在加麦基待久了,审美也被迫同化,需要之后欣赏点接地气的作品
可以证明,利拉兹的审美从一开始就不正常,只不过平时隐藏得很好——表面上对加麦基的骷髅文化嗤之以鼻,实际上心理挺认可和理解。
不管怎么说,卜利那的魔法很有效果,那只未完成的胚胎在火焰的燃烧下四分五裂,分布零散的摊在地上,又被自然界的风朝着钟楼的方向运输,它们从起先的微小,渐渐地数量增多,成为了天空上黑色的涟漪。
一切都被笼罩住,哪怕是在城市内的居民也注意到这显眼的变化,钟楼周围的学员心生好奇却不敢抬头去看天上的变化——废话,他们还不想成为失误的源头,会被尤多拉扯着去做生物样本,当上课的解刨材料。
熟悉的魔力,是利拉兹吗......欧希乐斯本就一直望着天空,也是最先注意到汩汩流淌的天空的,先是呈扇面状快速地冲刷着云层,在天空上留下一片片晕染的墨汁,朦胧迷离。
阒寂无声——哪怕有钟楼的声音,欧希乐斯依旧得出相同的矛盾形容,就好像所有的事物在这一刻都停止了行动,就像破碎的玻璃在海面上翻滚,是液体,又是固体,无法分清。
是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蒙蔽了心灵。
难以忘怀的的景象,美轮美奂的魔素聚集在天空中,好像一场坠落到心头的雪崩,欧希乐斯不由地眨眼,他紧紧地盯着天空中的所有细节,不想错过它们的任何行动,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份由灾难组成的美丽图画。
虽然见过不少自然本身具有的风景,虽然也知道世界上很多未曾见过的景观,但真的观赏到这样的油画时,欧希乐斯还是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充斥心头。
喜欢的、想记录的——想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