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风和万琼回到家中不久,派出所的帽子叔叔就找上门来了。
这,其实也在阳风的意料之中。
沈兵敢那么嚣张,肯定是有他嚣张的理由的。
不过,沈兵不知道的是,派出所的原来的所长三天前才调走,新调来的所长,沈兵并不认识。
而且镇里面的领导班子也换了,沈兵不知道的是,市里面他认识的领导也调走了。有的甚至都进去了。
而这一切,沈兵都还蒙在鼓里。
沈兵带着几个人到派出所报案,他本来是想直接给他原来的哥们下“指示”,让他的哥们直接抓人,直接将阳风抓起来,随便编了理由,就说阳风打了他,让阳风成为“犯罪分子”。
只要阳风成了“犯罪分子”,到那时就好办了,爱科贝尔厨房要承包给谁,就由不得阳风了,阳风就再也没有资格跟他竞争,甚至可以直接将阳风遣送回贵州原籍。
到那时,他沈兵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沈兵一进派出所所长办公室,他立刻就傻眼了,因为坐在办公室所长位置上的人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即将进入中年的男子,看起来一脸的威严,对他一点儿笑脸都没有。
沈兵的心一下子凉了。
“有什么事吗?”
新来的所长威严的问,一点笑容都没有,不像以前的老领导,看见他来又是递烟又是泡茶的,就像自家兄弟一样。
“我......我报案。”
沈兵见不是自己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啰,话都说不利落了。
“报什么案?”
所长问。
“就......就是有人打了我。”
“小张,你过来一下。”
所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电话,然后对着电话说。
一会进来一个年轻的警察,看了一眼所长,又看了一眼沈兵和他的一个小喽啰。
“带他们两个去做个笔录。”
所长对那个年轻的警察说。
本来沈兵是想一报案,警察就会替他去抓人,却没想到,第一件事却是让他去做笔录,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姓名?”
“我......我叫沈兵。”
“我叫秦小二。”
“年龄?”
“我三十二。”
“我二十三。”
“哪里人?”
“当地人。”
“当地人。”
......
沈兵有些紧张,秦小二却不紧张,反正天塌下来有老大沈兵顶着,因此秦小二不紧张。
秦小二就是那个第一个拿着砍刀冲上去要砍阳风,被阳风点击成“僵尸”当武器使用的家伙,他是个亡命徒,当然不紧张。
“因为什么事你们要报警?”
秦小二不说话,看了一眼沈兵,他让沈兵说。秦小二进过多次派出所,他当然知道,一般情况下,不能乱说。
此时沈兵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来报警,现在可怎么说呀?
要是实事求是的说,大概说完就要被留下来了。
可要是不实事求是的乱说,到时候很有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可能后果比说实话更严重。
沈兵一咬牙,还是决定不说实话。
“兄弟,是这样,我在家里好好的,那个叫阳风的突然闯进我的家里,说我派人打了他,他就要来打我,我一看就知道我打不过他,我就一边跑一边喊救命,于是我这个兄弟就来帮忙了。”
“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
“那打伤你哪里没有?”
“打伤了呀,我浑身都疼。”
“我也浑身都疼。”
“好,那你们都在这上面签字吧,我们会去找阳风了解情况的。”
沈兵和秦小二在笔录上签完字就出来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当天沈兵和秦小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因此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
阳风被警察带走了!万琼一个人在家里立即就有点紧张了。
因为万琼深知,阳风无论多么能打,也不敢对警察怎么样,而且莫阳风确实是打了人,尤其是第一个被阳风打的华清全,他的锁骨都被阳风给踩裂了,这真要追究起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阳风一到派出所,就竹筒倒豆子,将沈兵如何派华清全找他麻烦,如何羞辱他,强迫他退出承包爱科贝尔厨房等事情经过全部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既然你是真打了人,我们还不知道被你打的人伤得怎么样,阳风,你现在大概是回不去了,等我们找到被你打的华清全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到了晚上,阳风还没有回家,万琼就真的着急了。
警察将沈兵、秦小二找到,一起带到派出所和阳风一起,将这三人都分别拘留了,并一边寻找华清全,一边到案发现场走访群众了解情况。
在家里十分着急的万琼自然想到了头一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老头,还有那个老头留下的电话号码。
万琼本来不想轻易求人家,可是自己最爱的人惹了事,也不是阳风惹了事,是人家要来惹他们,他们躲都躲不过。
现在,阳风显然是回不来了,万琼怎能不着急?
如果是她自己的事,受点苦她可能都不会去求人,但是她却不愿意让阳风受委屈。
万琼开始拨那串电话号码,每拨一个号码,她的心跳就要加速几分。
电话号码拨完了,她却犹豫着迟迟不敢拨出去。
首先,是怎么称呼呢?
记得当时阳风是称呼人家大爷的,这称呼听起来有点太将对方当老人了,也太将对方当成了社会底层的人。
比如看见老农民,一般都称大爷。
阳风当时那样称呼,大概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对方是老年人,随便给一个算是尊重的称呼就行了。
现在,万琼猜对方的身份是个大领导,当然就不好意思称大爷。
但也不能直接称什么领导,因为毕竟是猜的,具体对方是什么身份,其实还完全的一无所知。
最后,万琼决定称呼叔叔,这样听起来只是将对方当长辈,没有当老人,也含糊了对方的身份。
万琼终于鼓起勇气将电话拨了出去。
“喂......”
啊!不错,是那老头有些苍老而又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
“叔叔,我是阳风的爱人,叔叔,阳风就是昨天将您老人家从车头拉开的那个年轻人。”
“哈哈,我想起来了,就是阳光的阳,风雨的风。”
“对对,叔叔,您记性真好。”
“姑娘,不着急,你爱人阳风怎么了?”
也许是对方听到万琼的语气很紧张,因此立刻温和地安慰道。
“叔叔,是这样,就是我们承包了一个大工厂的厨房,可是我们遇到一个叫沈兵的人,他要强迫我们退出,他要来承包......”
万琼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好,姑娘,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我会立即告诉你们当地政府,让他们秉公处理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得徇私枉法。”
“好的,谢谢叔叔,可是,我们该怎么......”
“别说可是了,只要阳风没事就好,姑娘,你就安心地等阳风回家吧。”
说完,老头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