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知青松和白石还有救,燕冲天自然没那么着急。
一方面,必须想办法让人通知沈曼君,请她到崇真来,至于救不救人当然另说;而且青松和白石两人的‘尸体’现在还躺在灵堂里,他必须另外安排,不能让人发现青松和白石身上的异常。
想想若是被人知道了天蚕神功的异常那个,加上以讹传讹,崇真派日后只怕永无宁日。
青松要假死脱身倒还容易,至于怎么解释白石又活了过来?
用云飞扬的话来讲,随便找一个什么‘万年断续花’、‘天阳还魂草’之类的天材地宝做借口就好了。反正这种传说中的玩意,找到了是运气,找不到更是理所当然。
却不想刚好歪打正着,因为此刻无敌门总舵的地牢深处,公孙弘正在拷问傅玉书‘万年断续花’的下落。
………………
无敌门总舵的执法堂,后面有一座假山,通过假山的机关暗道,可以通往无敌门的地牢。
这里关押着之前和无敌门作对的武林门派中人,地方豪强,还有杀人越货的盗匪等等。总之和无敌门作对,又还有利用价值的,都被关押在这里。
地牢幽深昏暗,弥漫着一股霉湿与腐败的气息,混合着铁锈的涩味,血腥味的甘甜,刺激着鼻腔,令人不由自主地皱眉。
每隔十几米,一个支在木架上的火盆散发着微弱的火光,照亮眼前一块区域,更深处则依旧隐藏在黑暗中,好像巨兽的深渊巨口。
通道的两侧,则是一间间用铁木扎起来的牢房,里面多多少少,关押着一些半死不活的敌人。
大部分人都被穿了琵琶骨,戴着手铐脚镣,牢笼里面,一张张脸上充满了怨毒与绝望,恐惧与不甘;只有极个别的人,才会带着镔铁打造的重型枷锁,听到声音,也只会抬起头露出一丝不屑与讥讽。
地牢最深处,则是一间用镔铁打造的铁门,整体镶嵌在厚有一尺的石壁中,只有门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孔洞,可以互通内外。
透过孔洞看进去,到处都是布满了铁锈与血迹的刑具:用钢丝和铁钉拧成的铁鞭,上面满是凝结的碎屑与血块,被特意加工过的座椅;滴滴答答漏水的木桶,烧的通红的烙铁……
牢房的中央,一道碗口大的光,不知道从哪里照射进来,落在被绑在木桩上的傅玉书身上。
冰冷而湿润的铁鞭每一次抽下,都能带起一捧捧鲜血,带起的哀嚎回荡着空洞的回音,风声、滴水声、哀嚎甚至是心跳都被刻意放大,形成无尽的恐惧。
“说,说不说,不说老子还有别的玩具等着你。”
“该死的,拿桶盐水来,给他洗洗澡。”
随着泼水声,低垂着脑袋,几近昏迷的傅玉书发出不似人类的哀嚎,却只惹来哈哈大笑。
门外,独孤无敌只是冷冷的看了片刻,转身就离开了这里,无视了两侧无数怨毒的目光。
在跨上台阶的一刹那,他脚步一顿,不屑道:“死硬不降的,不必留着了,处理了吧。”
说罢,他继续踏步走上台阶,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束光照射在他身上,是那么的讽刺。
随着铁门“咯吱咯吱”的关上,在阳光里飞舞的粉尘重新陷入黑暗,就像地牢一样绝望,一个个无敌门弟子涌进牢笼,手中的刀扬起又挥下……
………………
无敌门总舵,后院。
绣楼二楼,独孤凤轻快的走上楼梯,就看到了坐在窗户边上的沈曼君。紧闭的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沈曼君却能在这里一坐一天。
独孤凤不解的摇摇头,不知道那扇窗户,为什么可以看一整天都不腻,而且是日复一日。
“娘,这里有你一封信。”独孤凤想不明白就不想,走到桌子旁坐下,将一封信放在茶几上。
沈曼君回过头,并不在意,问道:“是谁来的信?”
独孤凤摇了摇头,撇嘴道:“没有署名,只写了娘的名字。是一个小孩儿交给我的。”
沈曼君坐到茶几对面,这才拿起信封端详片刻,不论信封还是字迹,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既然想不明白,她也不在意,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捏着信纸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整个人神色怔怔,魂不守舍。独孤凤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都没有激起她的反应。
“娘?娘你怎么了?谁的信啊?让我看看?”说着,独孤凤伸手就想拿过信纸。
沈曼君手指一紧,一把拍开她的手,捏着信纸塞回信封里,道:“没什么,是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只是没想到还能收到她的信。”
独孤凤虽然想不明白,从来没有离开过绣楼的沈曼君会有什么朋友,但是单纯的她并没有多想。没过多久,反而因为沈曼君的说教而不耐烦的离去。只留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天黑后,绣楼的二楼,原本紧闭的窗户悄然打开,沈曼君脚尖一点,已经跃上绣楼屋脊。
回头看了看绣楼,她头也不回的飞纵离去。
………………
无敌门的密室内。
正在疗伤等等独孤无敌被一旁的铃声惊醒,当即起身离开。
大堂内,等待许久的公孙弘看到他的到来,躬身递上了一张纸。
独孤无敌打开一看,随即就握成一团,手指一搓就变成了一地纸屑。
“秦岭深处,绝龙岭,断魂崖!”
“那个看到过万年断续花的猎户,还能找到吗?”独孤无敌突然问道。
公孙弘点点头,道:“按照傅玉书的交代,他们得到消息之后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已经被我们重创,那个猎户应该还在。”
独孤无敌眼睛一眯,道:“尽快找到他,不论什么代价,都要拿到万年断续花。”
公孙弘拱手道:“师父放心,弟子会亲自去一趟,一定为师父找到万年断续花。”
等到公孙弘离开,独孤无敌身形一转,去了后院,站在屋脊上,他目光一凝,原本应该出现在窗户上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下一秒,他一个飞纵已经来到绣楼二楼窗户外,许久之后,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