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大爷,那条河在哪儿啊?真的那样邪门吗?”
谢顶老汉手指着门外南面的方向,跟我说:“你往那边走,没多远就到了。现在那围了一圈儿人,可好找了。”
我登时来了兴趣,付给老板房费后便径直朝着谢顶老汉说的地方走去。
果然走了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了一条河流,岸边围着许多人。
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去,还可以看清楚水的颜色。
河流我过去没少见过,但头一次见到水色这么深的河水!而且可以肯定不是光线折射照成的。
不仅河水的颜色看起来叫人心里忐忑,这条河的宽度也不短,最窄的地方也得有十米宽,甚至有些流域达到了二十多米。
不过,这条河并不湍急,舟船在上面游走并不困难。
刚刚镇子里的老汉说这条河不连船都划不了,现在看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一艘船我都没看到。
看来这条河的确诡异。
我暗忖着走到人群边,那些人正在议论纷纷,话里话外跟谢顶老汉说的也是大差不大,都在谈论这条河的诡异。
原来这条河叫莫水河,自从有人在此处定居以来关于莫水河的诡异流言就已经广泛存在了。
河流旁边的土地因为长久经受河水的冲刷非常肥沃,是人类最佳的定居点,而且河水还能帮助人类运送货物,住在水边可说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然而,莫水河上却不能行舟,因为只要有船在河水上面,用不了多久就会莫名其妙地沉船,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敢在上面划船了。
榆岭镇的村民都怀疑水底下有水鬼,甚至往常都不敢在河边久留。
因为被河拦着经济难以发展,镇政府也是很着急,既然不能当成运河用,那就在河上修桥,让人跟货物从桥上过。
可这座桥从决定兴建到现在足有十年时间了,一旦建好就塌掉,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到现在也没有落成。
正在我看着那座坍桥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岸边,从车里下来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人,胳膊上夹着公文包,看装扮不是领导也是干部。
他挤开了人群,朝坍塌的桥体看了眼,又问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头戴安全帽的人看起来像建筑队的包工头,此时的他一脑门子汗,无奈摇头:“说不清楚,只要桥体结构刚固定住立即就会坍塌,我们已经想过很多办法了。”
戴眼镜的男人盯着断桥语气坚定说道:“再试一次。”
“还试啊?”
包工头露出为难之色:“领导,已经有六位工人出了意外,干工伤赔款我就快掏不起了。”
眼镜男语重心长说道:“一旦这座桥无法落成,那么外界进入榆岭镇就要多花费一个半小时,这对我们发展经历太不利了。再说了,这是镇长下达的命令。”
“这条河的上面根本就不能修桥,我说过了你们还不听。”
那个谢顶老汉又走了过来,直接对眼镜男说:“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有关这条河的传说。他说在闯关东之前,朝廷为了防止关里人出关就沿着山海关种树,栽修柳条边,唯独到咱们这儿不修。”
柳条边是用柳条砌的篱笆墙,用于禁止边内居民越过篱笆打猎、采人参、放牧,人想翻过去很难。
谢顶老汉继续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老一辈的人说,河底下有水鬼。”
我将目光锁定在河面上,暗暗用阴阳眼观测。仔细瞧去,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冤气,整条河都被一股浓郁的冤煞之气包裹着。
浓郁的煞气,将我吓了一跳,怨气深沉,深得不见底。
可想而知,水下面的冤魂要么极多,要么就是极为强大。
眼镜男问谢顶老汉说:“什么样的水鬼?你看见过吗?”
谢顶老汉摇摇头,“那倒没有,但是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的。不信,你问这里的老人,我说的对不对?”
眼镜男还真找了个年逾耄耋的老人问:“老大爷,您见过水鬼么?”
老头支支吾吾了会儿,反问:“让说吗?”
眼镜男一愣,点头:“当然让了。”
老头方才开口:“说实话还是给我张纸条让我念?”
眼镜男这次愣得更久,说道:“您尽管实话实说。”
老头有点苦涩地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跟别人说过,这条河里有水鬼的事情,结果被批斗,关牛棚里整整三年,本来我不想说,也不敢说了,可是想想我一把年纪了,把事情烂肚子里实在憋得难受。”
眼镜男见他话里有话,立即问:“这么说,您见过那水鬼?”
老头如实点头:“见过。听老辈人跟我讲过,河里潜伏着水鬼,但并不是开始就有。早年间这里也有正常撑船的船夫,还有捕鱼抓虾的,只是这附近人特别少。到了闯关东的年月,人越来越多,这条河就出了诡异。”
“河上面的船会莫名其妙的翻掉,上面载的都是闯关东的饥民,后来没人敢在河里撑船,有些胆子大,或者实在没辙的人就企图游过去,但甭管水性多少的,一个猛子扎进去准得淹死。”
“等死的人越来越多,就传的神乎其神,老百姓都不敢靠近这条河。”
眼镜男又问:“那是什么样子的鬼?”
“是口棺材,漂浮在河中央,水鬼可能就在棺材里面。你们想想,棺材那么老沉,怎么可能漂浮在水上?不是鬼作祟能是啥?”
老头说:“那个时候我还小,大概六七岁。那天天很阴,我早晨出来尿尿,那时候我家就住在河边,正好看见一口红色的棺材在河上飘着,当时我特别害怕,回屋喊我爹起来。”
“我爹出来一看,脸都白了,急忙把我拽进屋里。他说这是水鬼索命,必须得搬家,然后就带了点值钱的东西就走了。”
“后来,过了一年,等把钱花光了,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全家只能又回到了河边,你们猜怎么着?听说邻居们都死了。我这个后怕啊,多亏当时跑得快,不然我们全家也得跟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