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媒婆看着郁谨笙来回跑,有点怪异,但也不好问出来,只道是傻子做事可能是有点奇葩吧。
她感觉她更想退缩了,本来前天听了凌村长对两人的描述她就不想接这单,可是她欠了凌村长一个人情,不得不答应他。
她昨天去看了苏晚儿,那孩子挺好的,人机灵,也开朗,责任心也强,说话举止都很得体,是这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可配这一个傻子……而且这媒还是她说的,想想她都觉得良心难安啊。
郁爷爷大概是看出了梅媒婆的心事,他笑了一下说,“各位别见怪,阿笙左手前些天受了伤,拿不了东西,所以还得等那孩子一会儿拿茶杯出来才能喝上茶了,今天还得麻烦各位帮忙的。”
梅媒婆有点尴尬,她乐呵呵的笑道:“原来如此,想必您就是郁先生吧,真是久仰大名了。”
听到梅媒婆的话,郁爷爷心里更加赞赏这个媒婆的,她倒跟其他媒婆不一样,要是其他媒婆恐怕早就拍起马屁来了,她倒看着不太像一个媒婆,他也乐呵呵的回道:“哪里的话,今天还要多麻烦麻烦梅妹子你了呢。”
梅媒婆摆摆手,“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不麻烦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但也只有她知道说这些话她良心有多痛,她就不应该答应凌村长的,一个水灵灵的姑娘配一个傻子,看来这次她的招牌真的要砸了。
其他三位小伙也说道:“郁爷爷客气了,这才走几步路,不算麻烦的,只是不知道郁爷爷想请我们帮什么忙?”
凌峰也疑惑的看着他,他那天临走前特地吩咐了让他再找三个年轻力壮办事稳定的小伙过来帮忙,却也没有告诉他要帮什么忙。
郁爷爷摸了摸胡子,呵呵笑道:“今天是我孙子去苏家提亲的日子,请你们来自然是想让你们帮我把聘礼抬过去的,老头子我不经常在村子里,不知道几位小伙子怎么称呼?”
几人听到郁爷爷的话都是狠狠惊讶住了,要知道,村子里谁不穷,哪怕有点子积蓄谁又愿意聘请人过来帮忙抬聘礼的,这得是多少聘礼啊?
要知道村子里成婚得到了聘礼最好的一家就是去年成亲的吕婶子家的媳妇,吕婶子会做糖跟糕点,也会刺绣,她妹子又刚好在镇子上做生意,她平常都会做好一些糖跟刺绣到镇子上卖,天晚了就宿在她妹妹那里,所以她家也算村子里最有头面的人了。
可当初她家给的聘礼也不过一只老母鸡,一袋精米三袋粗粮,根本就不用请人帮忙抬聘礼。
三个小伙虽然惊讶,但也回答了郁爷爷的问话。
“郁爷爷叫我阿石就行。”
“我叫李民。”
“我叫温州,是温洛的堂弟,我平常经常去帮人抬东西赚取一些生活的费用,也很少在村子里待,郁爷爷不认识我也正常,郁爷爷叫我阿州就好。”
郁爷爷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郁谨笙抱着用竹簸箕?装着茶杯出来了,刚刚他在里面看着灶上的茶杯,他一个手拿不了那么多,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这么个法子,不然他早出来了。
梅媒婆看到郁谨笙出来,细细打量着他,这就是郁谨笙那个傻子?
这看着也不像个傻子呀,看着仪表堂堂的,倒像个读书人,跟苏晚儿那个孩子看着还挺般配的。
她瞬间就觉得她的良心没那么痛了,或许傻子只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觉得他呆,给他取的外号呢?毕竟读书人都看着挺呆的。
郁爷爷看到郁谨笙,看他把茶杯放下,准备给人倒茶,郁爷爷在旁边给郁谨笙介绍着,“阿笙,这是村长伯伯,这是梅婶子,这是阿石哥,这是阿民哥,这是阿州哥,你快向他们问好。”
郁谨笙不明白为什么要问好,但还是照着做了,“村长伯伯好,梅婶子好,阿石哥好,阿民哥好,阿州哥好。”
给他们一样问好后,郁谨笙就开始倒水。
梅媒婆满意的点点头,现在是良心一点也不痛了,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哪里像一个傻子了?
果然谣言不可信,真是误人子弟,这么根正苗红的一个好孩子竟然被人说成傻子,她都觉得为他感到不值。
她一改刚刚的沉默,热情的笑着道:“好好好,叫郁谨笙是吧?谨笙也好,看看这孩子多俊俏一郎君,瞧瞧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那面相就是个有大福之人。而且眼神清澈明亮,透着股机灵劲儿,做事定然是有条不紊。说话也是彬彬有礼,跟苏家那姑娘啊,真是般配得没得说,这才是郎才女貌呐。”
郁谨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婶子真是个怪人,还是不要跟她说话了,她好啰嗦,比奶奶还啰嗦。
郁爷爷也惊讶看了她一眼,刚刚还觉得她不像个媒婆,如今看到郁谨笙倒像变了个样。
感情刚刚是觉得郁谨笙傻,怕这门婚事砸了她的招牌,所以不乐意讲这门亲事呢。
现在看到郁谨笙没表现出有什么傻子的症状,而且他奶今天给他装扮得也真像个读书的翩翩君子,所以现在觉得阿笙不是傻子,又看到希望了?
郁谨笙没有理会梅媒婆,径自倒着水,梅媒婆对郁谨笙是越看越满意,她还想在说什么,就看到郁谨笙把茶都倒好了,正把茶水端给他们,梅媒婆看着郁谨笙先把茶递给了离他最近的温州,然后到阿石、阿民,再到她跟村长,最后是郁爷爷,然后他就自己径自坐了下去拿起最后一杯茶喝着,才喝了一口又吐在了地上,委屈的说:“好苦,难喝。”
她想说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这……难道郁先生没教过这个孩子礼仪的问题?这孩子看着也不像个傻子呀,说话也正常,怎么现在倒完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刚刚那个宛如翩翩公子的读书人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变得跟个傻子一样了?